“青山绿水,绝美风光啊!”
一辆军绿色越野从山林的盘山公路里穿行,车里放着德国战歌,和轰鸣声相互呼应。小麦色的胳膊搭在驾驶位的窗边,胳膊上微微鼓起肌肉线条,另一只手搭着方向盘,嘴边还叼支维生素剂,利落的短发被风吹得凌乱,流畅的面型上一双明亮的双眸里仿佛有星星,小而翘的鼻梁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痣,倒是显得她有些俏皮。不过耳边上的银钉和身上穿着部队褐色背心倒是有几分痞气。这不拘一格的打扮者正是刚从边境支医回来的易周周。两年前刚从帝都医科大研究生毕业的她直接转向边境支医,继续跟随导师的课题呆在了边疆做起支医。易家当然不会阻止小辈出去历练,为国为民是一贯的家风。当然,同意的人不包括爱女心切的易妈妈。这不,刚收到支医结束的消息。易妈妈一个劲儿的打电话来,让宝贝女儿赶紧回帝都。她已经有两年没看到宝贝心肝了!更何况易舟舟今年都26了。帝都那边怎么惦记着易舟舟她不在乎,现在要紧的是赶快回到市里把她和老师收集的病例报告和数据上报上去。不枉这一年和导师爬山,坐索道,越长河进入那些卡卡角角找到这些珍贵的资料,当然,也收获了很多实操经验和技术,还有可贵的当地村民情谊。所以,现在的她简直和在帝都那个温室花朵判若两人,最明显的便是她黑黢黢的皮肤和周身一股干净利落的气质。牧马人越野还在山间飞驰,易周周这些路况早已轻车熟路,但还是在拐弯的山脚下意识来了个急刹——山脚下躺着一个人。那衣服被树枝和石头挂得稀烂的,有不少划痕看周围的痕迹应该是从上边那个山坡上滚下来,脸上的血痕让她看不清面容不过从头发长短和身形来看应该是个高大偏瘦的男性。此时状况看不太理想,小腿是穿通了还是碰到了小动脉竟然还在渗出血来。放在平时,她断然是不敢上前管的,但自从跟着导师历练,那外科的应急措施可谓炉火纯青,更何况她那一身防狼术,就算是个骗子对上她也够呛。医生的天然使命迫使她往前,可这是边境地区。就这么左思右想时,那个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易周周赶忙下车,一路小跑过去。附身查看,“先生先生,你还清醒吗?”
一连三次双手拍肩,那人也无应答后,易周周麻利地就地稳固伤口,俯下身准备将这个患员移到车上时,耳边便听到微弱的声音:缓缓,我先缓缓。还有意识易周周舒了口气,只好扶他靠坐在车轮边上,“你坐一会,我给你找瓶水来。”
说着易舟舟就翻过身去车内找水还有医药箱,打算替他先处理其他创口。“来了,水来了。”
正当易周周回过身来,一抬头,一双黝黑深邃的双眸闯入眼帘,原来是那个男人醒来了,不过眼里一闪而过的警惕易周周可没错过。“你别动,我是医生,先替你处理一下,待会送你去医院,你叫什么名字。“易周周扬了扬手中的急救箱,那男人眨了眨眼,表示同意,好像嗓子受损了,说出的话太过含糊,她没听清。不管了,先处理病情。她赶忙靠了过去,快速的处理创口。撕开破损衣物,清洗,上药,包扎,一气呵成,包扎节在她手上不断的飞舞,易周周心里感到奇怪,自己包扎虽快,但也下手不轻啊,怎么连声哼哼都不曾听到。要不是她一直感受到那个男人的目光都以为他又昏了过去,不过也习惯了,常年被患者盯着,她早就练出了一副冰山脸,情绪从不摆在脸上。然而此时,男人看到,这个不苟言笑的小姑娘却皱起了眉头。“你这个小腿已经被穿通了,我在现在只能初步处理,要赶紧去医院,拖久了感染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
余浩一直盯着的小姑娘抬起头,一脸严肃认真,好久没看到这样的表情了,倒是很鲜活,待机的大脑突然蹦出了这个想法。“嗯。”
嗓子已经疼的不想说话,激烈的撞击和疼痛已经让他麻木。安静的躺在副驾驶上,余浩默默的看着窗外的绿树林青山已经被照了一层阴影,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这边境天色黑的也快,从自己滚下山到被救助的时间,这边离拍摄地也将近5公里。说很远也算不上,估摸时间着也有大半天了,却也没见负责人员来寻他,想到这里,那双眸子暗了暗。加上这段期间断断续续的醒来,只听鸟语不闻人声,又是边境,让他内心开始绝望又焦急。天色已晚,山里温度骤降不说,可以入侵到骨子里的冷让他一本北方汉子难以抵住。看着盖在身上的印着帝都医学部的毛毯,这上边的味道竟然小时候家里的一样。特有的檀香让他身心放松,不久余浩便沉沉的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