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惨了,活到哪天都是运气。毒药不贵么?不能取血化验,她利用目前的条件更不能解毒。苏凌月扶着床沿,叹了一声气。她喝了很多水,捂在被子里出了身汗,过敏症状好了很多,红疹尽数消散了。又在梳妆台旁找到了几根针,放了污血她又封住几个穴位,安心睡了过去。毒素暂时被她抑制住了,短时间内情况不会恶化。可要想活下去,还需要解药。第二日。她终于在宸王府的厅堂中见到了传说中的爹。老将军髯须发白,一身锦袍也难掩数年战场厮杀沉淀出的威严。在看到苏凌月的一瞬,老将军眼里有浑浊的泪光。“凌月!多日不见,你过得好么?”
苏凌月正要回答,忽而瞥见一旁的萧胤珏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苏凌月差点就甩给他一个白眼。怎么,是怕自己告状么?敢做不敢当?她本来,就没打算告状。在这里,出嫁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况且,哪怕她爹再疼她,也不可能违拗圣上,将她接回去。所以,苏凌月自有定夺。“放心吧,爹,”她甜甜一笑,看向萧胤珏。眸色明亮又婉转,似有海一般深的情意。“王爷……他待我极好。”
老将军一听,喜上眉梢,拉着女儿的手拍了拍。“我知道,宸王品性极好,必不会薄待你的!”
苏凌月感受着父亲温暖的拥抱,看见对面的男人眯着眼睛,正挑眉打量着自己。苏凌月甩给他一个“你放心交给我”的眼神,拍了拍她爹的后背。“爹,王爷照顾我,您一万个放心,您事情应该挺多的,别为了我耽误了。”
老将军也不知道自己几个月没见的女儿,为何这么着急让他回去。他只知道,女儿安好,他的确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苏凌月把她爹送到府门口。老将军将她拉到拐角处,轻声细语。“女儿,宸王他……没有嫌弃你吧?”
苏凌月点头,抱着她爹的手臂晃了晃,害羞地低眸,“没有。”
老将军松了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面色通红,说话磕磕绊绊。“那你们……额,凌月,你也知道,你母亲逝去得早,有些话,终究不是我该问的……”什么话?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苏凌月脑海中诞生了。她的脸比老将军还红。“父亲可是要问延续宗庙一事?”
老将军轻咳两声,目光看向左右,十分局促的模样。苏凌月笑得尴尬。“嗯,王爷不嫌弃我,父亲可以放心。”
原以为老将军会放松安心很多,可是苏凌月竟然在他眼神中捕捉到十分复杂的情愫。疑惑也好,凝重也罢,总之,算不得轻松。老将军笑起来怪怪的,不似真心。“那我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苏凌月耸耸肩。问的也是你,不开心的也是你。他为什么要不开心?长得这么丑女儿不被女婿嫌弃,这不是大好事么?王府里,回到房间的苏凌月看着坐在桌旁的背影,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萧胤珏来她这里干嘛?她今天只想好好休息。男人回首,视线轻飘飘地从她脸上扫过,“你倒是很聪明?”
什么聪明?哦……苏凌月笑眯眯地看着他,“当然,王爷不希望我爹知道的事情,我会瞒得很好。”
男人玩味的眼神瞥向她,“什么事情?”
苏凌月抿着唇,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嘲笑。“自然是王爷待我极好,从不苛刻,连嫁妆都怕我弄丢,替我保管的事情。”
萧胤珏冷笑着,抬腿走了。苏凌月朝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悄声道:“小气小气,我的东西——”话说了一半,男人突然的回头吓得她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瞬,萧胤珏的脸要沉到地上去了。这女人在干什么?用得着扮鬼脸?这张脸,给人的视觉冲击还不够大?不过想到她方才的举动还算懂事,他选择咽下这口气。“你的嫁妆,等会儿自有人给你送来。”
苏凌月一喜,朝着他竖起大拇指。“王爷,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是克扣女人嫁妆的人!”
奇怪,明明她是在夸自己,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萧胤珏看着她,脸上的暗疮已经没再流血,五官舒展了很多,看起来不再那么糟心。至于这还算明媚的笑容……他却觉得有些刺眼,浑身不太安逸。这几次看到苏凌月,他都感觉有一种怪异的情绪在心底涌动。是从什么开始的呢?哦对!昨天晚上,他的发泄过后。其实,苏凌月虽然长得丑,但身子仍算娇嫩白皙……打住!萧胤珏晃了晃头,他怎么能对这个女人想入非非?没品!男人脚步很快,仿佛是将那些杂乱的念头抛在身后。就这样,苏凌月看着时不时摇头晃脑,表情“五颜六色”的萧胤珏,长大了嘴巴。懂了!萧胤珏对原主忽视虐待,完全可以理解!神经病嘛,跟普通人做事风格是不太一样。一炷香后。苏凌月的院子热闹了起来。数不清的箱子被抬了进来,里面是金银锦绣房契地契。甚至连古玩珍宝,都在院子里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十几个男人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管后院事的崔嬷嬷冷着脸,不情不愿地将单子递在她手里。“王妃,您的嫁妆,悉数在这里了。”
即便数目很多,物件珍贵,可她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是?她只是略扫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指着单子。“嫁妆里,金银十箱,我怎得只见了八箱?”
崔嬷嬷挑眉看着她,叉着腰。“王妃,你嫁过来的时候,我们收到的便是这么多,你不会是在路上丢了吧?”
崔嬷嬷捂着嘴巴笑,“毕竟王妃你当时只想着王爷,兴许没在意嫁妆呢?”
苏凌月深看她一眼,脸上的笑容慢慢凝滞住了。“啪”一巴掌,崔嬷嬷捂着脸,木讷又惊愕地盯着苏凌月。苏凌月仰起头,周遭似乎砌起瑟瑟凉意,眼里凌厉的光让人忍不住要双膝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