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时，孟修则接了个电话，站在玄关边换拖鞋边听，萧寒星于是先进屋去了。
去厨房倒了杯水，再出来他已经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看那架势，似乎正在等她。
她捧着水杯走过去。
他的视线凝在她身上，等她坐下来，就说：“顾家。”
“是顾家。”
“之前顾家就对你动过手，怎么不告诉我？”
“当时就解决了，然后就……忘了。”
在那之后就是比赛，她是真忘了，不是故意要隐瞒。
“解决了？”他长眉一挑，“还能跑过来报复你，这叫解决了？”
男人语气不重，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萧寒星：“……”是不算。
摩里斯他们大概也没料到，有的人手都废了还不长记性，非要把命也搭上。
就当时的情况，她觉得处理方式没有问题。
所以，她是不会认错的。
她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双手抱臂，瞪他，“你凶我？”
孟修则：“……”
他不是，他没有。
况且现在，似乎是她在凶他吧？
可每当她露出这副又傲娇又委屈的模样，他就半句重话都说不出口了。
分明刚才还老虎一样威风凛凛，怎一转眼又变成撒娇的小猫？
不错，女孩无论是矫情还是生气，在他眼里都是不同形式的撒娇。
偏偏他还就吃这一套，只觉得她的小性子可爱极了。
孟修则挪到女孩身边，拉过她的手，继续给她揉揉。
“我怎么会怪你，”他叹息道，“我只是无法忍受有人想伤害你。”
这还差不多。
萧寒星被轻易顺了毛，靠着他的肩膀哼了一声。
“本来没想赶尽杀绝，奈何总有人嫌命长，那就成全他们。”
顾家这次固然损失惨重，却并非连苟延残喘都做不到，好好夹着尾巴做人，将来未必就不能咸鱼翻身。
但现在，他们没有机会了。
萧寒星去洗澡，孟修则进了书房。
他用另一部手机，拨了一通越洋电话。
“pronto？”
一道稳重沧桑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教皇阁下。”
听见这个尊称用华语说出来，对方顿了顿才说：
“知道这个号码，还敢打过来的人几乎没有，你本事不小，胆子更不小。”
同样标准的华语。
以及隔着电话，仍能清晰感觉到的威压。
孟修则从容不迫，“我只是想提醒您，您领地中的老鼠太多了，多到跑别人的地盘撒野去了。”
“哦？哪家的老鼠。”
“科斯塔。”
“既然这么不长眼，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
“那阁下认为，养老鼠的人是否有错？”
沧桑男声沉了几分，“小子，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孟修则推开窗户，望着天边繁星，“教皇阁下当然会处理好这点小事。”
……
萧寒星洗完澡出来，没在房间里见到男朋友的身影。
她没去找，拿起信号灯亮着的手机。
刚才她往群里丢了个炸弹就去洗澡了，现在未读信息堆了上百条。
无疆：【卧槽，那老太婆这么狠毒？我这就去扒顾家！不把他们的底裤扒下来我跟他们姓！】
摩里斯：【当时该让藏锋直接把人做掉……】
月见：【伤了吗？伤了也不怕！我很快就回去了，包你药到疤除！】
殷若棠：【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找死。】
继续往下翻，翻到无疆发的一个文档——
《扒一扒那些年顾老太婆干的缺德事！震惊你一整年》。
萧寒星：“……”
她好奇又无语地打开文档，看完后竟然觉得无疆起的文档名特别贴切！
群聊天后面也在讨论里面的事情。
无疆：【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也太劲爆了！】
黎珏：【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摩里斯：【把消息放出去，都不用煽动，立马就能上头条。】
萧寒星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回消息。
小七：【我没事。】
小七：【顾家人“照顾”了我这么多次，不给他们送一份大礼，太说不过去了。】
殷若棠：【料太猛，光靠“听说”不行，得找几个“证人”。】
无疆：【线上我来，线下你来～】
小七：【证人我这里有真的。】
月见：【看来要等明天才有戏看了。】
忽然，万年潜水王冒泡了。
藏锋：【教皇传唤了科斯塔家族的首领。】
传唤这么强硬的词用在一个家族首领身上，放在别国是无法理解的事。
但在i国，只要对象是教皇，那就是天经地义。
i国地下势力之繁盛不必赘述，在那样的大环境下，争斗中曾发生过多起恶性事件。
为了避免那些糟糕的事情再发生，各家族选出有威信的成员，成立了“仲裁会”。
仲裁会是i国地下势力的最高权力机构，凌驾于所有势力之上，负责协调势力之间的事端，同时拥有惩戒犯错者的权力，旁人不得干涉。
可以说，仲裁会就是i国地下势力的“执法机关”。
当然，仲裁会的“执法方式”和正牌的区别很大，也不是什么事都会管。
而教皇，就是仲裁会中最高位者。
摩里斯：【教皇这么快就知道科斯塔家族干的好事了？】
藏锋：【应该。】
黎珏：【科斯塔家族的事我们就别管了。】
摩里斯：【没错，反正教皇不会包庇他们，我们再插手就不合适了。】
藏锋再没有回复，看来又潜水了。
萧寒星放下手机，插上吹风机吹头发。
“呼呼”的声响太吵，掩盖了脚步声，直到吹风机被抢走，她才发现男人已经站在身后。
十指轻柔地撩起她的发丝，吹到半干，他把吹风机关掉。
“那群人，在你那里吧？”
他转而拿起梳子，帮她梳理头发，“嗯。”
“那个老大，我还有点用。”不等他问，她把无疆弄的那个文档转发给他。
孟修则打开一看，里面有一部分内容他刚才也查出来了。
沉吟片刻，他道：“打算什么时候用？”
“这人你还有别的安排？”不然干嘛这么问。
长指点了点文档中的一段话，“这件事和我二叔有关，我打算把这个人交给他处置。”
萧寒星回想了一下。
他父亲是长子，他三叔和孟老爷子在外休养，只有他二叔，似乎完全没听说过。
她不禁疑惑道：“你二叔？”
“他在孟家是个禁忌。不，是爷爷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