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孟修则也没放开女孩的手,一直握在手心,置于腿上。
萧寒星有好多问题想问。
“你真打算离开孟氏?”
“之前就决定了,后来爷爷晕倒,才按下不提。”
她在男人掌心里挠挠,“失业了,要我养你吗?”
开车的保镖竖起耳朵。难道以后他们要换老板了?
不知为什么,女孩好像很想养他。
他顺着她的话,“等我没钱,就要靠小星星了,不如先帮我把存款花光?”补充一句,“为你花的钱不是孟家的,是我自己的。”
花家族的钱养小女朋友,转头就拒绝家族的安排?这种事要脸的人都做不出来。
“你偷偷藏私房钱!”下巴抵在他肩上,眯着眼瞧他,“听说男人有钱就会变坏。”
这种话题,保镖自问不该听,立马升挡板。
无端被怀疑,孟修则也不气,轻轻捏她的鼻子,“我又不是今天才有钱。回去就上缴私人财产,小星星帮我管。”
“我才不要做管家婆。”视金钱如粪土的萧寒星断然拒绝,“你什么时候搞的副业?”
“很久之前,我还未开始接触孟氏之前。”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下子是真惊讶了。
“……都有十年了,你自己赚的钱不比孟氏分红少吧。”
他贴到她耳边,说起悄悄话,“很多,足够养你几辈子。”
脖颈被他气息的浸染,透出一层淡淡的粉。
她缩了缩肩膀,“难怪你说不干就不干。”
男人撸猫似的揉她纤细的脖子,“孟家自己创业的人不少,只要不跟孟氏作对,赔了赚了随他们去。”
话是这么说,但是能赚得比分红都多的,肯定不是小规模打打闹闹。
她不希望因为自己害男朋友一无所有,知道他有后路,她就放心了。
想想也是,他可不是顾头不顾尾的人,怎么可能打没有准备的仗。
“伯父伯母对这件事怎么看?”
陆嫦太不给崔家面子了,完全没把对方当恩人。
“他们也有所怀疑。尤其是妈亲身经历,多少察觉到不对。”
难怪。
“我本以为崔家会朝你下手,没料到他们兵行险着。”
啊?所以他这几天形影不离跟着她,不是因为沉迷美色,是怕她碰到坏人。
不用担心男朋友变昏君了,可又莫名有一点点不高兴。
“不过,他们向着你与这无关,都是因为小星星人见人爱。”
就哄她吧,明明是爱屋及乌,因为儿子才这么快接受她。
“只要有证据,你爷爷应该不会再瞎撮合了。”
至于让不让她进孟家的门什么的,萧寒星从来没在意过。
“我派过去的人在路上了。牵扯到势力争斗,得先和当地话事人打个招呼。”
当地话事人……
“就是那个教皇?传言是个很可怕的人。”
“是他,不止i国,整个o洲的地下势力都受他监管。可怕倒不至于,他是华国人,还算好说话。”
这么听着,像是个铁面无私的执法者。
咦等等,他怎么知道的?
“你认识他?”
她男朋友不是华国豪门的继承人吗,怎么会认识o洲地下势力的老大?
他爸在i国好几年,和教皇都没有交集。
对于女孩的敏锐,孟修则并不意外,表扬地摸摸她的头,毫不隐瞒。
“只是之前通过一次电话。”
萧寒星眼珠子一转,“难道……就是那次顾家的事?”
男人由衷夸赞:“小星星好聪明。”
又哄她!都说这么明白了,还猜不出的怕不是傻子。
看着被夸了反而一脸不高兴的女孩,他宠溺道:“今天见家长,感觉怎么样?”
想起不久前的画面,她有些恍惚。
她身边一直没有亲近的长辈,这是第一次,感受到被长辈维护是什么滋味。
“……伯父伯母,很好。”
女孩目光空茫,让人看着就揪心。
他把人搂过来,不住轻吻她额头。
“只要你愿意,他们也可以是你的家人。”
女孩窝在他怀里,静默了一会儿才说:“这是求婚?太草率了,驳回重来。”
求婚……
虽然这次不是,但她提醒了他,难得父母都在,是时候安排起来了。
“好,下次重来。”
还是回了映水湾。
这几天手腕红肿消了些,萧寒星已经摘下护腕,不过还是得养着。
安顿好女孩,孟修则又霸占了书房。
先把卸任书发送出去,然后给远在i国的教皇再次拨去电话。
响了一阵,电话接通。
对方似乎记得他的号码,这次开口就是华语,“又是你,华国孟家的大少爷。或者,我该称呼你f组织的law?”
被道破这个没几人知道的身份,孟修则依旧坦然,“阁下随意。”
“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
教皇似乎没有寒暄的打算,正好,他也没有。
“既然知道,我有个问题很好奇,不知阁下能否为我解答?”
“说说看。”
“阁下管辖的势力手伸得太长了,阁下是看不见,还是管不住?听闻阁下前两年就将自己的组织交由养子管理,如果仲裁会的事务阁下也不想管,不如早日让位。”
语气不冲,话却很冲。
隔着电话,孟修则都感觉到对面骤降的气压。
怕?那是不可能的。
他并非无所畏惧,可他害怕的事情,不包括这个。
两个男人,隔着万水千山对峙。
书房门忽然被推开,“帮我开这个……”
看见男人站在窗边正在讲电话,萧寒星立刻止住话。
……门掩着没关好就算了,为什么打电话没有声音?
都怪他,老说不用敲门!
孟修则闻声转身,女孩抱着个水果罐头站在门边,表情无辜得很。
他招招手,她站在那里不动。
捂着话筒,他说:“过来。”
她这才挪过去。
接过玻璃罐子,把手机塞给她。
萧寒星看了眼屏幕,没有名字,只有一串境外号码,还在通话中。
她把手机递到他耳边。
空出了手,他一边拧玻璃罐的铁盖子,一边说:“刚才是我的女朋友,深受科斯塔家族的迫害,我远在i国的父母也莫名被牵扯进当地的势力角逐。”
盖子打开,他轻轻旋回去,“各洲各国势力之间的不成文规定,不知阁下是否还记得。“
规定是,哪里的恩怨在哪里解决,不能随便跑到他国地盘生事,否则生死自负。
教皇再开口时,威压已经淡去,恢复了一贯的沉凝沧桑。
其中,添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倦意。
“我怎么做事,无需别人来教。”
“我很期待调查结果。作为被牵连的受害者,我派几个人去了解情况,相信阁下不会介意。”
“看在你是为了爱人父母,我原谅你的不敬。”
电话切断,萧寒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那是教皇吗?”
“是。”
他和这种人物谈正事,竟然还有心情给她开罐头?
但是,男朋友优雅又嚣张的样子超帅。
不告诉他,免得他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