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不同意！这个家我也做得了主！”
许秋平又是一通吼：“大业没结婚，媛媛没嫁人，这个家就不能再分！”
她的声音之大，传得左邻右舍都听见了。不过大家都习以为常，孟广安家成天鸡飞狗跳，哪一天不闹倒让人意外。孟思昭牵着金穗的手走到了院门外，他的手粗糙而温暖，金穗一时间竟然忘了要挣脱。听到屋子里许秋平歇斯底里的喊叫声，金穗回头看了一眼，对孟思昭说：“你说他们会不会分？”
孟思昭淡淡地笑：“管他们怎么闹呢，爱分不分！”
他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懒得管后妈继兄们窝里斗。金穗抿嘴笑：“我看十有八九是分不了。陈大业过两天要是落网了，这个家还且有得闹呢。”
孟思昭攥紧她的手：“他们要闹就闹。”
金穗的手掌上有一层薄茧，手背却是光滑柔软，他不轻意地用大拇指去轻轻揉搓，触感是真好。快要走到二伯家的时候，金穗才感觉到他好像在占自己的便宜，使了劲要挣出来，还低声说：“你快放手。”
“不放。”
孟思昭强硬地回答她。“干什么？让别人看见多不好？”
金穗又使力挣脱。孟思昭索性关了手电筒，视线里一片漆黑。金穗短时间内找不到方向，混乱中被孟思昭压到墙上，他的气息离她很近，带着一种粗鲁的蛮横。金穗有些慌，小声问他：“你想干什么？”
孟思昭哑着声音说：“金穗，我们是夫妻。”
金穗感觉他的嘴唇已经贴到自己脸上了，她不自然的扭动着身体，把脸别到一旁：“我们也可以不是夫妻。”
孟思昭把电筒插到裤兜里，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压着怒气说：“你再说一遍。”
金穗不喜欢别人这样威胁她，语气比他的还要恶劣：“我说我们也可以不是夫妻。”
然后，她的嘴唇就被封住了，那个吻带着男性的霸道和负气。妈的！孟思昭这个狗男人竟然强吻她！金穗气得肺要炸了，她的双手拍打他的后背，嘴里呜咽地喊：“你这个流氓！流氓你放开我！”
由于被孟思昭吻着，她喊得不清楚。孟思昭初尝到亲吻的滋味，随后一发不可收拾。他用力地吮吸着，毫不在意金穗的反抗。他们的动静有些大，引得孟广成出来大声问：“谁在那儿？”
孟思昭停下，转头去回答他：“二伯是我，我和金穗过来接娟娟婷婷回家。”
孟广成松了一口气：“哦是你们呀，那怎么不进屋？”
“正跟她说点事儿，马上就来。”
孟思昭声音清冷地说。金穗被他这番强吻，伸手就朝他脸上扬巴掌。“啪”的声音响起，在农村黑暗的夜里显得特别地响亮。孟广成听到这动静，又连忙问：“怎么了这是？在吵架？”
金穗眼眶里含着泪，哽咽道：“孟思昭，你太欺负人了！”
孟思昭也意识到刚才自己失态了。不过这会儿不方便说太多，只好对孟广成说：“二伯，麻烦你去把娟娟婷婷叫出来，我们就不进去了。”
孟广成这下是完全明白了，俩口子在闹别扭。他不好调解，应道：“行，你等一会儿，我去把她们叫出来。”
待他进院子之后，外面安静下来，金穗在低声啜泣，孟思昭心乱如麻。他试图去给她擦眼泪，才抬起手便听到她说：“你别碰我。”
他只得把手收回来。娟娟婷婷被叫到了院门口，二娘贺淑芬大声喊道：“怎么来了不进屋？”
孟思昭打开手电筒，让姐妹俩过来，找个借口敷衍她：“金穗身子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金穗一语不发，只有姐妹俩在说。她们跟孟思昭说着刚才在二伯家玩的时候一些事，他心不在焉地回答。回到知青点，顾璇在屋檐下剥一个水瓜，看见他们便热情地打招呼：“这么早就回来了？吃得还开心吗？”
金穗板着脸并没有回应她，径自走进房间，用力地甩上门，灯也没有点，直接钻到被子里。顾璇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孟思昭纠结地说：“是我惹她生气了。”
“你怎么惹到她了？”
顾璇继续问。孟思昭不知道怎么回答。顾璇气急败坏地说：“哎呀你不告诉我原因，我怎么帮你呢？”
孟思昭还是不说。顾璇只好去问娟娟婷婷：“你们谁知道你家婶子为什么生气？”
娟娟和婷婷茫然地摇头：“婶子生气了吗？”
顾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不是我惹的事，你的烂摊子就自己收拾吧。”
孟思昭去厨房里烧水，先给娟娟和婷婷洗了澡，然后把她们安置到自己睡的那个床上。姐俩没有独自睡过，他陪着好久，等她们都睡着了，才悄悄地走出去，然后去到金穗的房间。她是生孟思昭的气，但娟娟婷婷要回来跟她睡，所以她没有在里头把门插上。孟思昭推开门，点亮煤油灯，看着面对墙躺着的金穗。金穗没睡着，屋子里的动静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孟思昭站着看了她好久，叹一口气说：“金穗，我们聊聊。”
“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跟你聊。”
金穗赌气地说。“我们是夫妻。”
他又强调了一遍。金穗火更大了，“蹭”地坐起来，眼神凌厉地盯着他：“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可以不是！”
“为什么总是赌气说这些话？”
孟思昭耐着性子问她。“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当初你要结婚，花二百块钱彩礼就可以把我娶过来。娶我过来干什么？带着两个小孩子住破屋子，当免费的保姆，还整天受你们一家子的气。我受够了！”
金穗说。孟思昭被质问得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他才压着肚子里那股暴躁的火气：“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离婚。”
金穗说。“这个你别想！”
孟思昭直接拒绝。“那你以后不准碰我！”
“好！”
孟思昭回答得很干脆，随后他走出房间，将门关上。金穗以为他会把娟娟和婷婷抱过来，然后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他都没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