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下没有砸开,举着锤子准备砸第二下的时候,外面跑进来两个男人,大声地喊道:“快给我住手!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跑到我们稽查处来砸门?还有没有王法了?”
孟思昭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现在最要紧先把金穗弄出来,就算用军法处置,他也不会停下来。那两人见他没有停,气极败坏地说:“再不停下来,我就开枪了!”
说完就把手伸到裤腰后面去。林向前中气十足地喊:“我是公安局的!你们别乱来!在里面的人都快死了,有钥匙就快拿钥匙来开门!”
昨天就是这俩人把金穗拦下来带回这里的,过了一夜,他们早忘记这儿还关着一个人。连忙转身跑去办公室找钥匙。孟思昭砸第五下的时候,终于把锁砸开了。他推开门,跑进去一把将金穗抱到怀里,连声喊她的名字:“金穗,金穗,醒醒,我是孟思昭,别睡了!”
金穗没有回应他,额头的血还在流,已经糊了半张脸。他急忙把她抱出来,李红梅看见她的脸全是血,惊慌地喊:“快送医院,快送医院去。”
拿钥匙的人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他把人抱走,拦在前面:“你是谁?你不能把她带走,她的问题我们还没有搞清楚。”
孟思昭眼睛一瞪,威慑力十足,让那两人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们最好保证她没事,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他恶狠狠地说。说完继续往院门外走。两人拦不住他,便截下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林向前:“你不能走,你们把我们的门砸坏了,性质很严重。”
林向前看孟思昭抱金穗去医院,又有李红梅跟着,倒也不急了。他掏出自己的证件:“我公安局的。”
三分头毫不畏惧地说:“公安局的又怎么了?在我们稽查处里用暴力带人走,到领导面前你也没理。”
“我也正想知道,你们有什么资格把人关在这里?就算是我公安局的审讯室,也给嫌疑人吃饭喝水盖被子。你们竟然设私刑,想要把人搞死。她犯了什么罪?”
林向前义正严词地问。“她出门没带介绍信,又不肯老实说自己的住址,我们自然不能放她走。”
另一个人说。“不放她走?关了一夜,第二天还没查清楚,你们至少还得给水喝给饭吃吧?她没有介绍信只是违规,又没犯法。我来的时候你们这儿一个人都没有,你们这是渎职!”
林向前越说越激动,只差没打人了。三分头摸摸额头,带着歉意地说:“早上有点别的事情,我们给忘了。”
林向前恼火得要死:“你们就是这样草率地对待自己的工作?告诉你们,那个人是个军属,男人是西成军区猛虎营的一个连长。你们最好保佑她平安无事,不然追究起责任来,你们谁都担不起!”
三分头嘟哝:“军属出门也不能不带介绍信呀。”
林向前恼火地说:“不带介绍信你们也不能把她关在这个屋里不管不顾,这明明是你们工作上的失职!”
两人面面相觑,不肯认错又怕担责任。另一个人虚张声势说:“行了,大家都有错,各打五十大板。”
林向前冷笑:“哼,说出去还是你们责任更大!你们的工作流程就是不规范!”
“那你就去我们领导那儿说理去吧。”
三分头强硬地说。林向前担心金穗的伤势,不愿意再跟他们纠缠,只能放下狠话:“这事儿没完。你们且等着,我现在先去医院看人有没有事。有事了过来找你们算账!”
说完就要走,转身的时候想起金穗还挑着几十个咸鸭蛋,没好气地问道:“她的箩筐呢?”
三分头的同伴指着刚才金穗呆过的屋子说:“就在那个屋子。”
他走进屋子,挑起金穗的筐子,先拿回家放。孟思昭把金穗抱到医院,医生看着她满脸是血,先是清洗伤口,然后擦上黄药水,再用纱布包起来。他看着昏迷的金穗,急切地说:“医生,她还昏迷了,不知道问题大不大?”
医生查完心跳,又翻了翻瞳孔说:“问题应该不大,可能是天气冷血糖过低引起的,一会儿给她吊两瓶葡萄糖就好了。”
他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察觉到手臂有一点疼。原来他的手被玻璃割了一道口子,血是止住了,已经凝成黑色。李红梅提醒他:“孟子,你也去洗洗伤口敷药吧,这儿我给你看着。”
孟思昭不放心:“没事,我这儿伤不重,我看着她就好。你们跟我跑了一个中午,快回家休息吧。”
“哎,跑这一中午,这会儿饿了。我先回家去做饭,做好叫老大跟你们送来。”
李红梅说。孟思昭点头:“嗯,这真是太麻烦嫂子了。”
“客气什么?我们都是自家人。”
李红梅说完,转身出门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