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孟思兰过来找顾璇去学校上课。昨晚回到家里,父母哥嫂给她打气,让她心里增加了几分自信。去金家寨的路太难走,金穗决定把娟娟和婷婷放到二伯家,让二娘贺淑芬帮带一天。路过孟广安那儿,金穗抽出四个粽子,拿进去给他。就遇到陈媛媛在院子里摔盆子。“这是怎么了,大清早地摔东西,做给谁看的呢?”
金穗瞪着眼睛问她。许秋平坐在正门口,幸灾乐祸地说:“你连亲妈都不认了,不过是被人拿来当抢使,有好事谁能想到你?”
胡慧芳刚起床,见金穗送粽子来,赶忙过来接:“唉哟,哪还用这么客气呢。”
金穗淡淡地说:“昨天晚上老爷子没吃到,给他留几个。”
胡慧芳就尴尬了。金穗大声朝孟广安喊:“爸,今天我和孟思昭回娘家,娟娟婷婷留在二娘家,你下工回来去看看。”
孟广安从屋子里走出来,颇有些埋怨道:“怎么送二娘家?老是麻烦她,她可是会发牢骚的。”
“没事,二娘对她们可好了。”
金穗说完,瞟了陈媛媛一眼,懒得去管她。“我今天不上工了,这不顾老师的爹顾厂长还没醒吗?今天我留在家里招待他们,大队长刚才特意过来交待的。”
孟广安说。“噢那行,那你有空就看着娟娟婷婷吧,我先走了。”
金穗说。孟思昭在院门口等她,她交待完事情就出来了。谁料到陈媛媛追上来,红着眼睛说:“我也是初中毕业的,为什么你没跟大队长说让我去当代课老师?”
“咦?”
金穗看她:“你不是一直等着要进城的吗?在农村当代课老师有什么好?”
陈媛媛赌气说:“再怎么不好,也比天天上工强吧?我又不比她孟思兰差,你干嘛要推荐她而不是推荐我?”
金穗觉得她在说笑话:“这种事情你怎么问得出口?我不该推荐孟思兰,怎么就该推荐你?你算什么人?”
孟思昭在外面并不打算进来,现在听到陈媛媛的声音,怕是又出什么妖蛾子,就赶紧进来看个究竟。看见孟思昭,陈媛媛更加地委屈。她红着眼眶对孟广安说:“孟爸,我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为什么有这种机会,你们都没有想过我?”
孟广安不悦地说:“家里有客人在,你这大清早的摔东西闹情绪算怎么回事?再者学校是金穗和思昭说了算的吗?就你之前的种种表现,推荐了又会要你吗?”
孟思昭站在金穗身旁,一句话不说,却也让人察觉到他的威严。许秋平看见他进来,不敢再说什么煽风的话。金穗抿嘴冷笑:“你非得要问为什么,那我就告诉你。因为孟思兰姓孟,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这个答案羞辱到她了,她羞愤地跑进房间里哭。金穗交待孟广安:“别让她们吵到顾厂长了。”
孟广安点头:“嗯,我知道。”
胡慧芳全程只能在一旁看,一句话也插不上。手里拿着的粽子,像个烫手山芋似的。金穗最后朝她点头笑:“大嫂,我们走啦,大清早地要吵架,晦气得很。”
胡慧芳木然地点头:“哦,慢走。”
走出院门外,金穗忍不住骂起来:“什么玩意儿?脸皮怎么这么厚呢?就她们母女以前做的那些事,还妄想有好事的时候想到她?”
孟思昭安抚她:“别往心里去,不是说晦气的么?”
“呸呸呸!”
金穗朝地上吐口水:“把晦气全吐掉。”
藤篮里装了十来个粽子,算起来包好的粽子已经去了大半。早上出门的时候,金穗是打算空手去的。孟思昭取笑她:“你自己回娘家空手就算了,我这个女婿去了还空手,你是叫你爸妈彻底没立足之地?”
她皱着眉头说:“再分一点出去,你回部队就没有了。”
他笑着说:“没有就没有了。我本也不是想带去部队,是听你和娟娟婷婷说没吃过粽子,怕你舍不得,所以才说要带回部队。”
金穗伸腿过去踢他:“孟思昭,你真是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