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昭猜的没错,温晓凝是红方首长启用的一个新招。历年来,演习场上也会有女兵,不过担任的都是军医以及通信员这类文职人员,很少出线在作战一线。而女性由于其性别问题,在乔装打扮与人打交道那一块,有天然的优势。这个小镇地处交通要道,每天人来人往,热闹得很。温晓凝在这儿的目的,就是打探往来人群,分析一些有用的信息,回头直接上报给师里。她是个医生,心思又细腻。在师里工作过一段时间,见过那些高级别首长,在识人那一面,有独到的心得。孟思昭跟师里的想法是一致的,就是要打掉对方的指挥中心,拿下最高首领。可以说,两个人有相同的目标,只不过一个需要行动,而另一个是打探消息。孟思昭问温晓凝:“你在这儿搜集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温晓凝说:“有是有一点,不过用处不大,与我的任务相差甚远。你打算怎么办?”
孟思昭摊手:“我也没辙的。先在这儿观察一阵子。”
温晓凝说:“你们人多,目标太大了,不能集体行动。”
唐明着急:“那怎么办?”
她看一眼孟思昭,分配任务道:“我可以跟孟思昭假扮夫妻,你们找个地方老实窝着,就算出来了也不能集体走一起。你们走路姿势破绽太大了。”
唐明几个人看向孟思昭,眼里满是促狭。他严肃地说:“想什么呢?我们为了完成任务!”
小镇外又是草原,温晓凝现在的身份是牧民家的女儿,孟思昭跟她一起回到那户牧民家,假扮成女婿。他们白天借着放牧的机会,骑马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唐明在镇子上无所事事地等着消息。如此过了三四天,机会终于来了。他们放牧到了小镇一百公里外的地方,发现了疑似敌方的指挥所。架在茂密的山脚下,又经过伪装,一般人不会轻易发现。来往的车辆,以及屋顶上不经意露出来的天线,都说明了这一处地方的不寻常。温晓凝及时地去到镇上向上级汇报,同时也找到了唐明几个人,去与孟思昭汇合。孟思昭决定当晚就去偷袭,而温晓凝说她也要一同前往。几个人看着她,目光里皆是疑惑。她不服气地说:“我做事是用脑子,而不是像你们只用蛮力。再者,我军事素质也不比你们差,会打枪也跑得快!”
通过几天的接触,孟思昭知道温晓凝绝对不是表现上看起来这么柔弱。他点点头:“没事,就让温医生跟我们一起行动。”
随后制定了行动方案。孟思昭和温晓凝假装进山找羊的牧民,接近那处营地,其他人在外面支援。靠近营地的行动进行得很顺利。孟思昭皮肤本来就黑,又装跛脚走路,看上去真像羊丢了急得不得了的百姓。不成想,进到营地之后,并没有高级别的领导在。温晓凝一心想在孟思昭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一怒之下,放出烟雾弹炸了指挥所。随后两人急速离开,对方出动人员对他们俩人进行抓捕。黑夜之中,温晓凝掉到了猎人挖的坑。等孟思昭把她拉上来,她的腿已经折了。他二话不说,背起她就跑。后面有追兵,孟思昭背着她这个累赘,很容易就会被追上。她在他的后背上说:“孟思昭,你把我放下。我受伤了,他们会把我送到医院去。我们只是在演习。”
孟思昭说:“演习也要当真,宁死不当俘虏。”
温晓凝说:“我可以死,随后就马上去医院。你把我放下,一个人脱身比较容易。”
孟思昭跑得气喘吁吁,还是坚决地说:“不行,我怎么可以丢下战友?还是受伤的战友?你把我孟思昭当成什么人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丢下你!”
温晓凝听着很感动,这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她没有看错人。孟思昭上过一线战场,有着极为丰富的脱身经验。他背着温晓凝,那些人都追不上他。很快,他找到了一处藏身的山洞,两个人暂时不跑了。可是温晓凝的伤势需要尽快处理。追兵没有搜山,待外面平静过后,孟思昭用军用刀去外面砍了两根树枝,回来替温晓凝固定好折了的那条腿。在军用电筒的光亮下,温晓凝看到孟思昭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刮烂了,露出来的手臂和腿上,有几处细长的血痕。她忍不住哭了。孟思昭皱着眉头问她:“腿是不是很疼?你忍一忍,天亮唐明他们找到我们就安全了。”
她摇摇头说:“不疼。倒是你身上这么多伤口,应该会很疼吧?”
孟思昭笑了笑:“这些伤口算什么呢?一点儿都不疼。”
“但是我有点心疼你。”
温晓凝脱口而出。孟思昭惊讶,随后心平气和地说:“真没事,只是些皮外伤,比我以前所受的伤简直不堪一提。倒是你,腿断了挺麻烦的。”
温晓凝倔强地说:“我是医生,对自己的伤有判断力,不会太严重的。相比你以前受过的伤,这只是轻的。”
孟思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是男人,你不能这么比较的。”
温晓凝固执地说:“我是女兵,我也是一个军人。”
孟思昭觉得与她争这些小问题挺没意思的。他把温晓凝的腿固定好,便走到洞口说:“你累了就睡一觉,我在洞口守着。”
身上痛,温晓凝睡不着。她看着孟思昭高大的背影,心里十分踏实。她说:“我睡不着,腿也痛,这儿蚊子也多,不如我们聊聊天吧?”
孟思昭背影僵直:“聊什么呢?”
他一个结过婚的男人,若是看不明白温晓凝那炽热的眼神,简直枉当侦察连连长。“听说你结婚三年了,怎么还没有孩子?”
温晓凝问。孟思昭背对着她,生硬地回答:“我媳妇还不想要,家里照顾不来。”
“是吗?你们感情是不是很不好?”
她又问。孟思昭回过头来:“你听谁说的?”
“你之前三年不是一直不回家吗?上次回家,也是休的病假而不是探亲假。”
她幽幽地说。孟思昭笑了笑:“你没听说现在我跟她感情好极了,我们的照片你不也是看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