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却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似的,这下把她晾在一旁,她心里十分不舒服。用委屈的表情看向孟思昭,谁知道他的眼睛却一直放在金穗身上。王江连连摇头:“我怕了,怕了。”
金穗揶揄道:“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怕了?”
“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王江说。金穗:“你小心我去告你歧视妇女。”
“别别,咱们随意说说,开玩笑呢。”
王江真是甘拜下风。温晓凝清清嗓子:“既然没我什么事,我先走了。”
金穗叫住她:“温医生别走,事儿还没有解决完呢。”
她冷笑道:“不是我没能耐吗?”
“你确实是没能耐,所以你以后不要随便乱说,你可以保住孟思昭的前途。”
金穗义正言辞地对她说。温晓凝反问她:“那你又有什么能力解决这个问题?”
金穗微微昂起头,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说:“我未必有能力解决他的问题,但我可以和他共进退,你能吗?”
这话把温晓凝问住了。金穗继续说:“假如明天因为这种流言,孟思昭被调查,被处分,被部队强制转业回老家,你还可以接受褪去英雄光环回家种田的孟思昭吗?”
温晓凝抿着嘴,好像在思考。“你只知道他是战斗英雄,不知道他家里有一个老父亲,还有一个九岁的弟弟,两个四岁的侄女,你能全部接纳这些人吗?你可以与他们融洽相处吗?”
面对金穗的质问,温晓凝皱皱眉头,最后下了决心说:“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金穗凑近她问:“你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你可以接受,你的家庭可以接受?如果你有这种自信,可以马上给你家里打电话问问。”
孟思昭皱眉看她:“你别瞎说。”
“我不瞎说。要是她能全盘接受,那我只好让贤,我不是正愁娟娟婷婷将来怎么安置呢。”
金穗洒脱地说。“金穗!”
孟思昭拉长声调,有警告的意味。王江连忙问:“怎么啦?怎么要另外安置娟娟和婷婷?”
孟思昭摆手:“这事儿以后再说,现在还没有影子呢。”
温晓凝又轻易地被他们三个人排除在外,心里除了失落,还有一丝恨意。她强调:“我首先是一个军人,其次才是一个医生。”
这句话又让金穗不屑地笑:“所以,那又如何?你要强调自己是个军人,那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你不清楚?”
王江被金穗这强大的逻辑镇住了,他不知道农村妇女也可以夸夸其谈,说得头头是道。道理一讲起来,好像比他这个指导员还能说。这话问得温晓凝脸一阵红一阵白。金穗说:“温医生,倘若你真是喜欢孟思昭,那他遇到危机的时候,你该想办法去帮他解决,而不是用来交换。孟思昭是个战斗英雄,然而本质上更是个人。你若是把他当人,那首先要学会尊重他,尊重他的想法,尊重他的决定。”
王江对孟思昭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温晓凝现在说不出话来,她跟王江一样,被她敏锐的思维镇住了。金穗说完,叹一口气说道:“部队里明明还有比他更好的人,你怎么就不能多看一眼别的地方呢?你有良好的家世,受过高等教育,你应该有一个更广阔的舞台。”
温晓凝小声说:“但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孟思昭。”
金穗噗哧笑了:“孟思昭又不是神。要不这样吧,现在让孟思昭表个态,他要是愿意跟我离婚,我二话不说马上就可以办手续。”
孟思昭瞪她:“你这说的什么屁话?离什么婚?我结的可是军婚!”
王江对温晓凝说:“你看,事情到这一步有什么意思呢?”
孟思昭去打开他书桌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信封,再抽出一张报纸,递给温晓凝:“温医生,这是我妻子金穗,她没有配不上我。以后请你不要在别人面前贬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