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吧？不是为了你，完全为了我自己。”
金穗笑：“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人活在世上，总是从自己的角度考虑得更多。”
“所以你务必要好好发挥，争取一次考上，这样我们大家都皆大欢喜。”
方敏说。碍于自己的身份，她在孟家湾不是太张扬。金穗知道，她虽然说得少，但做了很多事。金穗说：“我再等一会儿吧，他要是还不来，我就先走了。”
方敏说：“你别等了。自己先走，一会儿他来了我告诉他，让他走快点去跟你汇合。这么重要的事情，真的宜早不宜晚。”
金穗笑着说：“行，那我就听你的。”
说完，她收拾东西，自己拿把伞先出门去了。孟思凡昨天晚上喝了几口酒，回家倒头就睡，周菊月去叫他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地醒来。一想今天要去县城，他赶紧起床洗漱，在家里吃了早饭，周菊月又叫他烧了一柱香，叮嘱了好多事，才让他离开。等到知青院叫金穗，才知道她已经提前走了。他朝方敏埋怨：“不是说好了要等我一起走的吗？”
方敏斜眼看他：“今天去县城多重要呢？你自己不盯着点，这会儿才来，要万一赶不上火车，你耽误得起，她可耽误不起。”
孟思凡说：“为了金秀，我也耽误不起。”
天上还下着小雨，泥地有些湿滑，金穗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撑着伞走在路上。她穿的是布鞋，不多时鞋面就湿了，浸到袜子里，贴着脚面冷冰冰的。她时不时地回头，看孟思凡有没有出现在后面。直到走了一半路，才听得孟思凡在后面喊她。她停下脚步等他。孟思凡赶上来，颇有些埋怨道：“嫂子，你怎么就先走了呢？”
金穗说：“下雨路不好走，我怕万一你爸妈又送行，真耽误时间。”
孟思凡说：“我妈真想送，我不让送呢。”
“那就是了，快走吧！”
今天的青山火车站异常地热闹，每个大队都有要参加高考的青年学生，甚至还有好几个知青。都是家里没关系，还没有等到招工回城，只有放手一博，参加高考。孟思凡与那些个学生都熟悉，早前一起在县城中学读过书。一群人打完招呼，叙叙旧，整个候车室里都是他们的笑声。有人打量金穗，问道：“思凡，跟你一起去的这人是谁？”
看着似乎也不像姐姐。孟思凡说：“她是谁，你们不认识？”
众人摇头：“不认识。”
有人起哄道：“难不成是你媳妇？”
孟思凡递个白眼过去：“什么眼神啊你们？她叫金穗，是我嫂子，还是我们孟家湾的先进人物，上过报纸的。”
众人惊叹：“哦，原来是她！她送你去考试？”
孟思凡抿嘴笑：“她也要跟我们一起参加考试。”
“什么？她也去考试？没开玩笑吧？”
其中有一个人看向她，大声说。几个知青也投过来一种复杂的眼神，有不屑，也有疑惑。另外有人说：“没事的，去考考就知道自己的实力，为明年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种质疑声，她最近听得太多了。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年轻人别这么张狂，老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有个男生受不了她这个语气和态度，直接说道：“高考主要是考高中的知识，你连高中都没上过，今年考也是白考，不如踏踏实实地在家多学一年。”
孟思凡制止道：“你们别这么说，我嫂子厉害着呢。”
“我们没说她不厉害，毕竟是周城的先进，要是推荐上大学，我敢说有十分的把握。问题是她没有高中的基础，考了也是白考。”
金穗还是笑：“你们干什么要说这种话？是怕我考得太好，把你们挤下去吗？”
“笑话！你一个农村已婚妇女，我们怕什么呀？”
另外一个人又不客气地说。金穗不与他们这群幼稚鬼争辩，能不能行是考出来，而不是说出来的。其中有个知青好心说：“你结婚了吧？家在农村里，就算考上了，人家也不会让你出来读书的，何必费这个劲？”
金穗反问他：“你怎么知道不会让我出去读书？”
“我们有些知青家里条件不好，草草嫁农村了，听说要恢复高考，她们连报名都报不上。”
“她们是她们，跟我不一样。我要考去和我丈夫团聚呢。”
金穗得意地说。“什么？要考出去团聚？”
众人瞪着眼睛问。孟思凡捂着脑袋说：“你们光知道我嫂子是先进，不知道她是军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