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给我织围巾。”
金穗织得不熟练,眼睛不能离开针脚。她只抬头看他一眼,便继续低头,说道:“以前哪里有空啊?带娟娟和婷婷都够忙的,还要被你爸和你那个后妈奴役,自己都没一件好衣裳。后来分家,又忙着做豆腐赚钱,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孟思昭从后背搂住她的腰,带着歉意说:“对不起啊,让你吃太多苦了。”
金穗感叹:“没想到一下子也过了这么多年。我俩结婚都七八年了吧?”
孟思昭点头,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快八年了。抗战都胜利了,我们还没有孩子。”
金穗放下手里的毛线,转过头看着他问:“孟思昭,你现在做一个排序,在你重要的人际关系里,伴侣、父母、孩子、战友哪个排第一?”
他想都没想,直接说:“当然是伴侣。”
金穗继续问:“说的是真心话吗?”
“当然是真心话。你别以为我敷衍你,我认真想过的。孩子么,成年之后会有自己的生活,像我和你这样,离开故乡,难再与父母见面。最后能陪你走到人生尽头的,还是伴侣。”
孟思昭认真地说。“那你还那么急切地想要我生孩子?”
“要个孩子,只想证明我们俩身体正常。也不要多生,一个就行了,多了怕你累着。”
“要是我身体有问题,生不出来怎么办?”
金穗调侃他。“如果天真要我绝后,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我孟家还有思明,也不算完全断了。”
他苦涩地说。“思明跟你都不是一个妈生的。”
“是一个爸生的就行。唉算了,不说这个。”
孟思昭站起来,把大衣披上:“你是不是还要洗澡?我给你拎热水去。”
金穗放下毛线,去拿更换的衣服。京城就是这点不好,天太冷了洗澡不方便。晚上夫妻二人睡下,孟思昭搂过妻子,惆怅地说:“我不能这么没用吧?那么努力难道真的会颗料无收?”
金穗有些不耐烦:“你真是个表理不一的人。之前还说孩子不那么重要呢,现在又怕自己绝后。”
他说:“要真没有,总得去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谁的问题。”
金穗又问他:“那要是我身体的原因,你要跟我离婚吗?”
“不离!给一百万块钱都不离!”
他的口吻霸道而坚定。金穗激他:“离!你换个年轻好生养的新老婆,给你生一个篮球队!”
孟思昭起身,把手支起头:“生个屁!现在搞计划生育了你不知道?两个都不让生,还妄想生一个篮球队?再说了,生那么多,岂不是要累死老子?”
金穗反问他:“你有什么好累的?”
“老子要种地啊,种累你以为不累?”
孟思昭说。金穗一听到他提“种地”二字,身体就起了条件性反射。她拉起被子蒙住头:“睡觉了睡觉了。”
孟思昭隔着被子挠她:“睡什么睡?不是要生一个篮球队吗?”
闹了一会儿,孟思昭躺下,发自内心地说:“现在这样真好啊!没有任务,老婆在身边,这是什么神仙的生活?”
现在离春节还有十来天,军事学院正常上下课。孟思昭生活轨迹很规律,早起去上课,中午在学校食堂把午饭打回来,免去金穗做饭的辛苦。晚上就在小屋子里,自己动手做饭。金穗也不一直呆在屋子里。围巾不着急着马上要织出来,空闲时间就去外面逛逛,看看京城的市民生活,商业社会,顺便买一些必要的年货。又走到邮局,她进去给顾璇打了一个电话。她们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了。接通电话,先是相互问候吹捧,说完了才进入正题。金穗问她:“马上就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
顾璇无所谓地道:“我上的纺织大学,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我爸厂子里要我回来呢。”
金穗说:“你好歹也读了个大学,就真没想过厂子以后的发展吗?”
顾璇如机器人一般回答道:“能怎么发展?不就是扩大生产规模,扩大销售量嘛。”
金穗问:“销给谁?”
顾璇皱皱眉头:“你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我没有办法回答。不是,这马上准备要过年了,你不备年货,怎么有空想这些?”
金穗回她:“我在京城呢!孟思昭如今在这边学习,我过来陪他一起过年。”
顾璇又问道:“去京城?那还回南滨吗?你是不是要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