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附近的一家综合医院找到了孟广安,蒯老太在病床上躺着,那崔汉生看见金穗带着警察过来,生气地说:“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是要把我抓起来?”
金穗淡淡地笑,先看了一眼蒯老太,问道:“蒯阿姨,您身体现在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吗?”
蒯老太不知道金穗的用意,虚弱地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孟老头子怕我身体没调理好,所以让我多躺一会儿。”
没想到孟广安对女人还挺深情的。她问崔汉生:“你妈是怎么晕倒的,医生有没有告诉你?”
崔汉生说:“医生就说她情绪激动,一下子血压就上来了。肯定是你跟她说了难听的话,才让她情绪不稳定。”
金穗没有接他的话,转头问蒯老太:“蒯阿姨,我跟您吵架了吗?”
蒯老太因着孟广安在跟前,不敢乱说话,摇摇头说:“没吵,就聊了一会儿天。”
金穗接着说道:“我跟您说什么您还记得吗?”
蒯老太眼睛看着病房的屋顶,再转到金秀和民警身上,努力地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说,你和孟思昭都受过后妈的气。”
孟广安顿时无地自容地低下头。金穗冷笑道:“崔汉生,你听清楚了没有?我没有跟你妈吵架!她晕倒是因为血压高,跟我可没有关系。今天我带警察来,就是当着他的面把责任分清楚了。你可别想着为这事讹我。”
民警训斥崔汉生:“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你妈晕倒是自己身体的问题,怎么能讹人呢?”
金秀说:“我姐就跟你妈说几句话,回家晕倒了你就上家里来讹人,这事儿传出去以后,谁还敢跟你妈说话?做人怎么能这样贪婪?脸都不要了?”
民警一边听金秀说话,一边看蒯老太的脸色。崔汉生辩解:“我妈身体一向都好,也不与人结怨,最近就是跟你们家起了一些矛盾。现在事情搞清楚了,你们没责任,那万一真是让你气着的话,我妈不是冤枉了?”
民警皱着眉头:“既然是这样的话,阿姨您以后就在家里好好休养,少出门。”
蒯老太喊道:“老大啊,我真是自己晕的,跟小金没关系。就这样算了吧。”
金穗说:“还得算一算。今天住院花多少钱?这不是我的责任,钱我不能白出。”
孟广安拉着她的衣袖说道:“也没多少,就不要计较了。”
金穗冷哼一声:“钱可以不要,反正你过几天回去,跟蒯阿姨认识一场,就当是给朋友帮忙了。不过这数可得算一算,不然等你走了之后,说不定会在街坊四邻那儿传出来什么不好的话。”
蒯老太脸色一阵白,她用力地说:“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我自己身体不好,不怪你们任何人。”
崔汉生着急:“妈你别这样说。你就是因为跟孟叔为难,心里积着郁气。”
金穗感到跟她一起来的民警用询问的眼神看,她说道:“你可别这么说。我爸跟蒯阿姨的事情么,我们不反对。但我要说清楚,要么我爸上你们家住,要么他俩回老家,跟我住是不可能的。”
金秀有些不耐烦道:“我姐不愿意跟后妈住,你们怎么这么烦人?这世界上哪有样样事情都依你的?别为老不尊讨人嫌!姐,不要理他们了,我们走。”
说完她把金穗拉出来,跟着她们一起来的民警见事情处理得着不多,也不便停留,对崔汉生说:“这事儿会在我们所里有备案。你既然这么孝顺,可别干什么出格的事惹你妈生气。”
崔汉生好言好语地说:“嗯嗯,不惹她生气,绝对不惹她。”
待民警也走出去之后,孟广安觉得挺没有脸的。崔汉生打的什么主意,他自然是清楚,他也知道蒯老太跟两个儿子一起住不容易。只是万万没想到,儿媳妇会带着民警到医院来,这下他真没有老脸回去面对儿子了。他把兜里剩下的几十块钱掏出来,递给蒯老太:“妹子,这钱你收下,在医院养好身体再回去。”
蒯老太疑惑地说:“孟老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孟广安当着崔汉生的面向她兜底:“今天这么一来,我在儿子家是彻底没办法再待下去。过两天我得回老家去了,这一别只怕再难见面了。”
蒯老太大抵是察觉到得孟广安的真性情,把钱推回来给他:“你回去要花挺多的钱,你也怪不容易的,钱还是自己留着吧。”
孟广安说:“我那个儿子虽然不待见我,不过给钱还是挺大方的。你留着买些营养品。”
崔汉生在一旁见他们推辞,从蒯老太手里把钱抢过来说道:“哎呀妈,这是孟叔的一片心意,就别拒别了。我替您收下保管了。”
蒯老太叹一口气,朝孟广安轻轻地摇了摇头。金穗这边三个人从医院出来,一同朝家的方向走去。她对民警说:“同志,今天给您添麻烦了。”
民警说:“也不叫麻烦。比我想象中的要顺利一点。”
金穗说:“早前他冲到我家里的时候,态度还是挺凶的。我家里两个儿子还小,我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民警说:“嗯,这一点是要考虑。你把我叫过去也是对的,多少起点震慑作用。”
金秀有些不屑道:“哼,就是欺软怕硬。要不是咱们不怕他,指不定要闹成什么鬼样子呢!这老太太到底哪点好啊?把你这公公迷得神志不清。”
还有外人在,金穗轻咳一声说:“哎呀人都要回老家去了,提这些干嘛?”
金秀说:“他要走就赶紧走,见天地在这儿作来作去,我看着烦。”
金穗朝民警递过去一个无奈的笑。到了家门口,金秀先进去,金穗站在门口,再次向民警道谢。民警说:“刚才那个是你妹妹呢?多大年纪?有没有对象?”
金穗说:“都二十五了,现在还没有对象。”
民警问:“她在哪儿上班?”
金穗说:“我们在梅村市场开了一家布庄,一边卖布一边做衣服。”
“我们单位有个年轻点的民警,现在还没有对象,我看他俩挺合适的,要不改天让他们俩见见?”
民警笑眯眯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