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打电话来,两人又可以笑嘻嘻地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翻了个身子,孟思昭条件反射地用了些力气,把她搂得更紧。“怎么不睡呢?”
他低声问。金穗反问道:“你怎么也还不睡。”
孟思昭说:“抱着媳妇,不舍得睡,生怕一醒来你就走了。”
金穗转过身来看着他,他也睁开眼睛,与她对视。“孟思昭,你有没有厌倦跟我过日子的时候?”
她问。孟思昭捏捏她的脸颊:“怎么这样问?你是我媳妇,要厌倦了我跟谁过去?”
金穗说:“换个人过啊,又不是没有比我更好的女人。”
他认真地说:“在我心里,就没有比你更好的。我说过,守着你过完一辈子。”
金穗被他这种直接的真情流露感动,然而不到五秒钟,孟思昭就换个轻佻的口吻:“我还等着给你享受师长的待遇呢。”
“等你当师长都多大年纪了?那时候体力还能比现在好?”
金穗恼怒地说。孟思昭说:“只要每天都坚持锻炼,说不定会比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还猛。”
金穗朝他翻白眼:“老不正经!”
午睡起床号响起时,孟思昭和金穗都醒了。他掀被子起床,她打着呵欠懒洋洋地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孟思昭扣上皮带说:“你弄什么我就吃什么,你要是不想弄,就等我从食堂给你打饭回来。”
金穗抿嘴:“那你不能回来给我们做饭吗?”
孟思昭转头看她,笑了笑道:“等我回来再做饭,都几点钟了?你不饿,孩子们也饿。”
说的话蛮有道理,可是想到食堂那不怎么样的伙食,金穗退缩了,无奈道:“那还是我做吧,晚上想吃火锅。”
孟思昭说:“吃火锅还得跑外面去买菜,外头那么冷,怕你冻着。”
“咱不是有车吗?不用怕!”
金穗说。孟思昭一只脚往外迈,听了她这话又收回来,郑重地说道:“咱家买车这事,你低调点,在营区少开。”
金穗说:“我少开人家就不知道了吗?”
“我们又没对外说是自己买的,你就说借朋友的。对了,就说是借顾璇的。”
孟思昭说。金穗有点不开心:“不偷不抢的,凭自己双手挣钱买车,干什么总要低调?”
孟思昭叹气:“咱们这是部队,要讲究艰苦朴素。”
金穗说:“行,那我就不开了。你下班给我们从食堂打饭回来。”
说完扯起被子把头蒙住。这一次再睡着,直到儿子醒来哭着找妈妈。外头是有点冷,金穗不打算出去,可是两个儿子在屋里坐不住,睡够精神了就闹着要出去。拗不过他们,穿上厚衣服,金穗才领着他们出去。也不能去什么地方,就在营区里瞎转悠。此时家属院正是遛孩子的时候,看到她们娘仨,会有人与她打招呼,叫一声嫂子。团长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既使金穗不常来,还会有人认识。金穗回应后,就站着与人聊几句,任由孩子到处跑。聊天的话题无非是天气不好,孩子长得快,还没聊几句,就听见有人大声叫骂,好像还有金珩的哭声。金穗赶紧跑过去,只见一个女人指着哥俩骂道:“你们这两个小崽子,走路怎么不看着点儿?没有没教养啊?这是部队家属院,你当是哪个菜市场,瞎跑什么呢?”
看见儿子受这种气,金穗当下就不舒服了,她来到孩子身边,弯腰搂住孩子问:“怎么了?”
金珩金瑀可以说是在蜜罐里泡大的,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学校,或者是在长辈面前,都是被人夸奖呵护的,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大声责骂。他抽噎着哭不出声,金穗去问金瑀:“老二,怎么了?”
金瑀先看一眼那个凶巴巴的阿姨,再怯生生地说:“哥哥撞到这个阿姨了。”
金穗替金珩擦掉眼泪,说:“撞到人了跟人家说对不起。”
旁边有人打圆场:“小孩子力气不大,没撞坏人,也不是有意的,道歉就算了。”
;那个女人插着腰瞪眼:“怎么就算了?你们都是这样教孩子的吗?”
金穗再次对金珩说:“跟别人道歉!”
金珩委委屈屈地说:“阿姨,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