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青副掌好意,龙戟心领了。”
掌门苦笑着对他一拱手,但没说什么别的。“我们在这里主要就是通知你,如果你有什么计划,一定跟我们立刻说。”
赋云歌仰起头,“这种时候,我们都不能置身事外。”
“龙戟危机,还要连累各位,真是对不住。”
掌门看着这三个人,颇为惭愧地道歉。“掌门何出此言,这几日备受款待,当然也要在这种时候尽一份力。”
赋云歌很不以为然地回头对掌门说。“赋云歌说的没错。我们不会让龙戟就此陷入危境的。”
东方诗明也跟着说。掌门的眼眶有点湿润:“这……多谢你们了。”
殿门外,低垂的夜空,星点被飘浮的云层逐渐掩盖。群山之下,一片静谧,却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偷偷酝酿着一场即来的风暴。…………次日,龙戟宗仍然忙碌。赋云歌与东方诗明在房间里思考着之后的动向,两人渐渐在讨论中形成了完备的头绪。但因为证据的缺乏,他们还无法就此下定论,只能继续沿思路探索。龙豪在接近中午时终于传来了回信,但信的内容很是令人失望。信中说,大长老原来的闭关地已经被付之一炬,残留的只剩一些废墟。除此,他们完全没有了大长老的线索。素别枝嘱托青琨,让他带着弟子们加快练功,隐蔽起来,不必插手龙戟事务。而他自己则协调着与掌门一起应对刀斋的压力,以及其他纷至沓来的许多事。龙枭与龙陶比照练功,但是龙陶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他满脑子回想着昨晚的神秘老人,同时暗暗期待着今晚。昨晚之事让他有了许多思考,但还有许多问题,想再找老人好好谈一谈。而另外,二当家的派人传信说,他马上就回龙戟了。凤戟已经彻底决裂,他留在那里也没什么事,说是晚上就能回来。素别枝同样有许多疑点想要询问他,毕竟身处凤戟,他所了解的肯定更多一些。时间过得很快。到了晚上,龙陶悄悄离开山门,孤身一人又去了凉亭。飞快地走过再熟悉不过的小路,穿梭过竹林,凉亭的轮廓映入眼帘。而老人今天却比他要早到了很多,此时已经坐在昨晚的台阶处等着他了。“你……”龙陶的话呼之欲出。“不必叫我了,坐吧。”
老人很淡然地对他挥挥手,与他继续昨晚的谈话。龙陶走进凉亭,坐在石凳上:“昨晚之后,我想了很多事。”
“正常。”
老人沙哑着嗓子,声音还是从圆圆的斗笠下面发出。“你昨天说了,我的价值就像火灾时丛林里的种子。但是,难道你的意思是,龙戟就快要灭亡了吗?”
龙陶就昨天老人说的话反问道。“呵呵,并非此意,你要学会变通。”
老人很慈祥地笑了,“我的意思是,在你掌门的眼里,你就像是传承龙戟的那颗珍贵的种子。”
老人慢慢地对他讲:“有了你,龙戟就有了未来的传承,你掌门也才能安心地撒手人寰,因为你是龙戟的希望。”
“好虚幻。我还是在想,现在龙戟陷入困境了,我能帮上什么忙?”
龙陶很干脆地放弃理解,直言不讳地说。老人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山泉淙淙流水声。他透过斗笠缝隙,眯眼瞧着龙陶,好久才说:“你能帮上忙的。只不过,时机还没到。”
“嘁,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安慰我。”
龙陶并不满意地撇嘴。老人哈哈笑了,声音就像乌鸦啼鸣:“哈哈,这不是安慰。回到昨日的话,你要认清自己的价值,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你的武功,是龙戟宗内的好手。”
老人从蓑衣底下伸出干枯的老手,指着他说,“不说金戟锋鉴,如果事态恶化,龙戟不得不使用武力的时候,你就是龙戟最锋利的戟尖。”
“让我来兜底么?”
龙陶好像听懂了一点。“呵呵,虽然有此意,但却不仅仅如此……”老人侧过身,闲适地跟龙陶仔细聊了起来。月色下,隐蔽的凉亭,泉竹斑驳掩映。一老一少两人,坐在空旷的夜幕下,一言一语,颜色渐渐杂糅,与山岳的朦胧交织在一起。龙戟宗门的夜,随着灯火渐渐稀疏,也缓缓陷入了沉睡。第二天,一切照常在紧张中度过。赋云歌和东方诗明找到掌门咨询了一些情况,并与掌门、素别枝再度拜访了磨玉刀斋。因为大长老行踪不明,龙戟的嫌疑迟迟没有洗脱,柏融和一干弟子也对掌门的态度非常冷淡。而柏融这些天来也因为忙于主持刀斋的事宜,看起来消瘦了不少,脸色蜡黄,看起来状态很差。别无他法,一再道歉之后,掌门带着众人回到龙戟。而他们刚刚回到山门,鬼掌门又传来了信函,请龙戟仔细考虑。鬼掌门的意思,大致是商定金戟锋鉴的事。他认为金戟锋鉴开办之日近在咫尺,筹备偌久,不应该就此停办。发信的目的,一是名义上与龙戟商榷是否开办,二则是讨论临时裁判席位的人选。各种事项,全数压在龙戟之上,掌门连日焦头烂额,感到有些力不从心。龙陶也来问过帮忙的事,但却被掌门婉拒了。既然鬼掌门仍然想开金戟锋鉴,那龙陶就还不能分心。夜晚,龙陶独自一人,还是照常去凉亭找老人聊天。他不知道老人的身份是谁,但是他相信老人不是坏人。这几天来的谈心,他内心越来越明朗,也逐渐清晰了自己的价值。…………次日,清晨的龙戟,却鲜有地嘈杂了起来。掌门出门去看,却同时看到了来访的两路人马。鬼掌门派的弟子和刀斋的弟子同时来到,这让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玉面罗刹戟弟子似乎也没想到竟然能和刀斋弟子碰头,很机敏地排在了刀斋弟子后面。掌门下台阶迎接,请他们一同进殿。赋云歌与素别枝等人也早早赶了过来,想看发生了什么事。刀斋弟子看起来脸色很不好。他落座之后,仍然是一副忧愁的模样,掌门见状,就主动问发生了何事。“我们柏师兄,这几天连日操劳,终于还是……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