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死丫头,难道不懂得知恩图报的?”
王氏一听,江妙儿这是不打算轻易地把银子给她了。她当时着恼的便要扬起手掌来掌掴江妙儿!“二婶,你若是再敢对我动手动脚,你小心我直接让老凤祥的人画了你女儿的画像,把她身上有狐臭的毛病全部都写清楚给散出去!”
“呵,届时,你那宝贝女儿往后是否还能够高嫁,那我可就不得而知呢!”
江妙儿眯着眼,身形丝毫没有挪动的打算。王氏一听江妙儿的话,当即,那狠呆呆的手掌心就这般滑稽地挂在了空气中。江妙儿见王氏脸色瞬息万变。她一脸暗笑地走上前,贴着王氏的耳朵眯眼道:“二婶,趁我现在还认你,你与江家的人,最好老老实实的守规矩过活。要记住,不属于你们的东西,千万别妄想。而威胁我?”
江妙儿脸上的神色瞬间冷然。“就凭你,一辈子都别想。”
“你这死丫头……”王氏一听,脸皮子瞬间臊得慌。江妙儿的身子却已经挪了回去,站在门边,脸上的笑容恢复如初。“二婶,我今儿家里还有事,就不送您了,您老慢走。”
话落,江妙儿毫不客气地把许家后院的院门给关上了。“这死丫头……”门外,王氏气得浑身直抖。可想到若她执意跟江妙儿撕破脸皮,最终就只能闹得他们江家二房的人全都身败名裂……不得已,王氏也只好不甘心地甩袖而去。……许筠舟站在屋檐下,听得院门处传来争执的声音。他一路捉急的摸索着朝着声源处走来。“妙儿,生了何事?”
江妙儿一脸的愉悦,见许筠舟朝着她这边走来。“无事,不过就是一条疯狗路过门口吠了几声,已经被我赶走了。”
江妙儿上前,环着许筠舟的手臂,把他牵引到院子内的木桌旁,扶着他坐下。许筠舟心里明镜。可想到他现在眼盲,便是说出来,也帮不上江妙儿。许筠舟也便没有自讨没趣的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思量片晌以后,对江妙儿道:“妙儿,其实……”许筠舟想到一些事,脸色落寞。江妙儿牛饮了一口茶,抬起头,发现许筠舟似乎有话说,却欲言又止。她歪着脑袋,对许筠舟道:“你我是夫妻,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许筠舟灿然地笑了下。“你嫁到我许家,也有段时日。”
他微微的阖下眼睫,似回忆起什么伤心事,声音越发淡的对江妙儿说:“若一开始,你与我不过是买卖关系。我便没想过与你说这些的。可如今……不同!”
说出这“不同”二字时,许筠舟的面色忽地红了一瞬。江妙儿瞧着眼前美色,俏脸儿也止不住的红了下。“夫君,哪里不同?”
她拄着双手,故意将小脸儿紧紧的贴着许筠舟,轻声地询问他。许筠舟到了嘴边儿的话,似一下子卡在喉咙。他看不见,却能感受到江妙儿温热的呼吸。“……你这女子……”片晌,男人才好不容易克制住害羞的情绪,他猛然抬起头来,恰好与江妙儿圆润的鼻尖撞在一起。这下,许筠舟浑身瞬间僵了。江妙儿忍不住地笑出声来。许筠舟微微皱眉。“妙儿!”
因江妙儿这声声银铃般的笑声给弄得什么害羞的情绪都没了。他着恼道:“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想要带你去见一见我奶奶。她老人家病了,病得很重,很可能就快要……”“归西”这两个字,许筠舟掌心紧紧握拳头,终究是不忍心说出口。“见许家老太太?”
江妙儿听得许筠舟这般捉急说出来的话,竟是想着带她去见家长?她原本打着逗弄许筠舟的心思,一下子被堵住了。许筠舟默默点头,“嗯,奶奶她老人家年事已高。此前,我二婶娘那般着急为我娶妻,实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奶奶的病情在不断恶化。”
“奶奶生前心愿便是让我留后。”
“可当初给我算命的先生却说我命不好,避免过了晦气给刚刚大婚的我,我只能依着婶娘的交代,半年内,不得去探望她老人家。”
听到这些,江妙儿不禁开始同情许筠舟。“那你现在一定很想见她吧!”
又想到自己方才那般逗弄许筠舟,没个正型……江妙儿不好意思道:“对不起,许筠舟,我不是有意逗你。我不知道你要与我说的是这件事。”
“无妨。”
许筠舟脸色淡淡道:“前段时日,我婶娘频繁地来探望我,你可还记得这件事?”
江妙儿点头。许筠舟继续道:“其实,我听说是因为大伯与二伯那边主动请了附近镇上的郎中,专门给奶奶看病。”
“结果,那郎中似乎是叹气而归。”
“那岂不是说老太太已经……”江妙儿听到这,忽地瞪大了双眼。许筠舟悲伤的点头。这下,江妙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直到许久后,许筠舟才黯然神伤道:“所以,我不想等了,妙儿,我想现在就带你去探望我奶奶,让奶奶看看你。”
江妙儿点头应好。“许筠舟,你奶奶是不是对你特别的好?”
否则,江妙儿觉得,就许家二婶子那德行,定不会给眼盲的许筠舟好脸色。可那般泼辣的二婶子,面对许筠舟却依旧隐忍客套,这足以说明,许家的老太太对待她这位眼盲的孙子是极好的。许筠舟点头,回想起以前的时光,他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来。“奶奶是许家唯一把我当亲人看的存在。自从我有记忆来,我便是跟在她老人家身边,无论何时,她老人家对我,都是那样和蔼可亲。”
“犹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村中有段时间闹饥荒。好些村民都饿肚子,连个白面馒头都吃不起。”
“许家当时虽然有些家底,可耐不住人多,张张嘴都等着吃饭。我大伯当时就提议,要把我送走。说是我眼盲,就算留在家中,也是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