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秀才,居然是许家那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许瞎子!”
“不过,这终究是一件大喜事儿!往后啊,咱们村也能扬眉吐气了!”
……“什么?那个瞎子居然……”内心越发的绝对不对劲儿的二婶子顿时加快脚步,朝着村中的告示板而去。眼见越是接近告示板,耳边传来的议论越是大声。二婶子不由得再次加快脚程。然而,当她真正地站在了告示板面前,看到了那上面张贴的内容。二婶子脸上的神情却瞬间变得瞠目结舌。“哎,云霞,你也算是熬出头了。”
当初,许家老太太从外面回来,还带了个眼盲的小子。隔了几年,老太太身子不适,便将许筠舟过继到了老二家名下。如今,身为许筠舟婶娘的苏云霞,也算是祖坟冒青烟,跟着他一起沾光。可二婶子这会儿听着周围人的道贺声,她的内心却止不住地紧张起来。……“阿姐,回家的感觉真好!”
“汪!”
两天后的傍晚,江妙儿一家三口总算是安全的抵达村子,回到了许家大宅。进门后,一声欢快的狗叫声,顿时迎面而来。原来是被寄养在隔壁刘三婶家中的旺财!“汪汪!”
旺财似乎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撒了欢儿地从隔壁与许家后院相连的狗洞钻过来,几个箭步便扑到了江小吉怀中。“哈哈哈,旺财,别这样,我才刚回来,咦?你这脚上沾的是什么,怎么这么臭?”
江妙儿看着弟弟与旺财嬉闹。她微笑地帮弟弟把行李拎着,看向许筠舟:“我去帮小吉把东西收拾下。许筠舟,你的用不用我……”许筠舟却是望着许家祠堂的方向。片晌,他才一脸默然的回了江妙儿:“妙儿,你帮我收拾下,我去看下阿奶。”
江妙儿看得出,许筠舟脸上的神情萧瑟,很哀伤。想到许家老太太当初可是拼了命地把他从宫里面带出来,视为己出的养在身边。江妙儿点头,安慰地拍了拍许筠舟肩膀:“你去吧,其他的琐事交给我就行。”
许筠舟点头,趁着江妙儿不备,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妙儿可不能忘了,阿奶生前一直盼着你给许家留后。”
“许筠舟,你!”
江妙儿羞得双颊通红。……当天夜里,许筠舟一直跪在许家祠堂整整一夜。江妙儿曾经偷偷地去祠堂的门外望了一眼。只听得里面时不时传来许筠舟与许家老太太闲话家常的声音。而他考上秀才这件事,自然,也欣喜地分享给了许家老太太。江妙儿听得是眼眶发烫。……翌日清晨。当熟悉的阳光再次照在床头。江妙儿舒适的伸了个懒腰,很是勤快地起身去厨房做早膳。“咚咚咚!”
没一会儿,许家的门外竟然传来了敲门声。江妙儿带着好奇心,把手擦了,前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的,居然是之前曾与江小吉有过一段‘不堪过往’的王家小子,王石子!而王石子的身侧,则是王家二婶子与齐大娘!齐大娘的手边还拽着一个不怎么情愿的小家伙。“筠舟媳妇儿,起得好早啊。”
门外几人见江妙儿只是打量着他们,却不开口说话。眼看着气氛就要僵住。没办法,王家二婶子只好先开口说道:“哎,昨儿,我与你齐大娘思前想后地寻思了一整夜。我们呀,是觉得,以前我家这小子,与你齐大娘家的小子的确是有些犯浑。所以,今儿,我们一人拎了一只鸡,专门来给你家小弟赔罪的。”
齐大娘见王二婶子已经开了头。于是,她也只好拉下一张老脸,笑着将手中拎着的大公鸡,直接便塞到了江妙儿的怀中。“筠舟媳妇,以前的事,是以前发生的,俺们就希望这以后,你与许秀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而且,我家这臭小子也已经到了上学堂的年纪,刚好,你王二婶子便与我商量,希望许秀才能亲自教导他们!哦,对了,这学费也是少不得的,你放心,只要许秀才肯收下我们两家的浑小子,莫说是每月三两银子,便是五两银子,十两银子,我们也付得起!”
在村中,村民以农耕为生。家家户户靠的,都是卖田里种出来的农作物才能勉强过活。这事情若是放在往常,只怕就算你拿着刀子架在汪家人与齐家人的脖子上,他们也不会多给一个子儿。可如今不同。许筠舟秀才的身份,着实是让这些人已经眼红了。“妙儿丫头,我……我家也愿意出银子,专门请许秀才教导犬子!”
“还有我家!”
“我家也愿意!”
……一时间,从旁观望的一群村民们听说王家与齐家要把自家的小子送来给许筠舟教导。顿时,村里就像是炸了锅似的,几乎人人都抱着让家中儿子成才的梦想,纷纷带着礼品与儿子前来拜师。江妙儿倒是没想到,许筠舟不过是去参加了一个科考。等他再回到村中,居然眨眼就从人人口中嫌弃的许瞎子,变成了人人仰慕的香饽饽!不过,这收徒的事儿,归根结底,还是许筠舟说了算。“诸位,这件事……”可没等江妙儿搪塞门前的村民们。许家大宅的院子里,却已经传来了许筠舟的声音。“妙儿,告诉诸位乡亲们,并非我不愿意收徒,只是我现在并无收徒资格。所以,请他们回吧!”
一句轻飘飘的话,顿时打散了所有村民们心中的妄想。“筠舟媳妇……”“妙儿丫头!”
眼看着许筠舟这是要拒绝他们了。王家与齐家等人当时就急了。江妙儿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许家祠堂的方向。片晌后,她叹气道:“诸位,既然我夫君说不成,那今儿先这样吧,诸位也请回吧,若是日后我夫君改变主意,我会告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