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许筠舟与江妙儿便留在了宫里的御花园,陪皇帝一起用了顿午膳。席间,皇帝详细的问询了许筠舟家中祖籍何处,现如今可还有至亲存世等表示关怀的话。许筠舟皆按着许家老太太生前的安排,告知皇帝。江妙儿见许筠舟并不打算在这次的见面时,说出自己身份。她也就没有多嘴。而皇帝对于许筠舟的谈吐、气度与文采都表示相当的欣赏。末了,一行人随着皇帝行走在御花园中。皇帝双手背后,忽然道:“许筠舟,你既然是今年通过正式科考高中的举人,而今,朕与你又如此有缘。那朕便趁着这次的机会,封你为内阁侍读学士,准许你留在京中,平日朕需要,会派人随时传召你入宫,与朕讨论学问,你看如何?”
别看这内阁侍读学士不过是个没多大实权的文官。可说到底,也是从四品官职。从今而后,许筠舟也算是官场中人,彻底地入了皇帝的眼。而有了这份官职,往后,许筠舟想要通过皇帝,调查当年先皇后被人投毒的证据,便容易许多了。“臣谢皇上恩赐,日后,定竭尽所能为我西洲效命。”
“哈哈哈,许卿快快请起。这内阁侍读学士于你而言可能算不得什么好的官职。可朕却想要常常见到你。”
说话间,皇帝的脸上难免再次露出思念神情。“若我当年没有那般大意,想来,皇后与太子也不会那么早便离开朕的身边,朕的心中为此愧疚多年。”
“皇上厚爱,相信先皇后与太子殿下定能够感受得到。”
皇帝叹气:“但愿如此吧。”
二人说着,皇帝又看向一直随在后的江妙儿。他忽然一拍额头,笑道:“瞧我,倒是忘记,许卿这位娘子也不是普通人!”
能在短短时日,把小小的老凤祥经营的风生水起,甚至,隐隐有盖过京中珍宝阁的趋势。足以见得,江妙儿在经商这块,有着非同常人的手段与头脑。江妙儿见皇帝主动提及她。她恭敬上前对皇上作揖道:“皇上不必考虑民妇。民妇一贯奉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所以,只要我夫君好,我便开心。”
皇帝哈哈一笑。“你这娘子倒是会为你着想,也没有贪念。”
“不过,朕却不想失去江老板这样的能干之人。”
“这样吧。”
皇帝思量片晌,当场说道:“你既然对于胭脂水粉之物了解至深,那朕便封你为内务府专门掌管胭脂水粉的女官!平日你可凭着朕赐给你的腰牌,随意出入皇宫内务府掌管分内之事。江老板觉得朕这个决定可行?”
江妙儿与许筠舟对视一眼。她几乎马上便弯起眉眼。这岂不是说,往后,她的身份,只会比皇商高,不会比皇商低?当下,江妙儿马上跪下叩谢皇帝恩赐。“民妇谢皇上厚爱,日后,定不辱没皇上对民妇的信任。”
“好了,你二人都起来说话。今儿朕开心,你二人便多在宫中陪着朕说说话。”
“稍后,朕还会专门在宫中为你二人安排一处府邸。往后啊,你二人便一同随朕,住在宫中。朕想你们,便可随时坐在一起喝茶、说说话。”
江妙儿与许筠舟立刻便相视一笑,接纳了皇帝的安排。……“哎哟,娘娘,娘娘您慢着点哟,小心摔着了!”
这会儿,心绪不宁的苏贵妃却已经带着魏公公与一名贴身宫婢径直地朝着皇帝的书房而去。然而,就在一行人路过御花园时。苏贵妃却忽然听到前面的八角亭有笑声传来。“停!”
于是,她马上抬起手掌,要求魏公公等人停下,不要出声。而她自己则躲在一座假山后,稍微探出头,朝着声源处望了过去。只见御花园的八角亭这会正坐着三个人。除了皇帝外,还有一男一女。恰好此时,许筠舟站起来谢皇上赏赐他与江妙儿府邸。“啊!”
苏贵妃亲眼目睹了许筠舟的真容后。她蓦然睁大双眼,整个人吓得险些尖叫出声。好在,苏贵妃还没有失去理智。她,马上伸出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巴。“娘娘,您没事儿吧!”
魏公公赶忙上前扶着苏贵妃。苏贵妃却已然六神无主。“走,跟本宫回去。”
好半晌,当苏贵妃回神后。她惊疑不定地再次看了眼许筠舟的那张脸。而后,她咬紧牙关,当下便挥袖,带着自己的人,回到了如意殿。殿中,苏贵妃整个人不安地来回走动。“你们都下去,在本宫与魏公公谈话完毕之前,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宫婢马上应道:“是,贵妃娘娘。”
随后,殿门被严密地关了起来。苏贵妃眼见碍事的人都走了,她脸上紧绷的神色终于露出破绽。“啪!”
只见她火大的当场给了魏公公一巴掌。苏贵妃眉眼狰狞地怒喝道:“魏靖,你好大的狗胆!那许筠舟生的与先皇后如此相似,你为何不早点提醒本宫?”
魏公公一脸委屈。“娘娘,不是奴才没说呀。是您当时告诉奴才,查明那许筠舟的身世,再来与您禀报的呀!”
可现在亲眼看到许筠舟,苏贵妃却显然无法保持当初的淡定与从容。她整张脸的颜色都变了。“本宫当初哪想到,他那张脸,几乎就像是从那温氏的脸上剥下来的一样!”
苏贵妃暗恨,为何当初没能下手再狠一些,连那个小畜生也一并除去。而现在,许筠舟已然出现,甚至还在她无法控制的情况下,被皇帝召进宫来!她好恨!魏公公被苏贵妃那一脸狰狞的恨意吓得连退了几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许久后,苏贵妃惊恐、后怕,饱含恨意与不甘心的面容才终于稍有缓和。“也罢。既然安生的日子你不想过,那本宫就再杀你一次又何妨?”
没错,当年的那场阴谋,害得皇后中毒而亡,而太子下落不明,这一切的一切,皆是苏贵妃与其身后的势力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