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程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不由自主咳嗽起来,来缓解他过于惊讶,呼吸不畅这事。林织究竟在说一些什么,她是认真的吗?楚易程惊讶的看向林织,表情难得的一览无遗。只见林织一手拿着糕点,小口小口还在啃着,那双眼睛大而明亮,看向他的眼神十分坦然,毫无女子面对情郎该有的羞涩与躲闪。她更加没意识到,自己刚说出的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胡闹!”
楚易程忍住内心的心悸,以及后知后觉的失落。“女子的喜欢岂是能随便说出口的。”
要不是熟悉林织,楚易程都觉得林织是个厉害的妖精,怎么能如此厉害,撩人于无形,还自带无辜感,偏偏你还说她不得!“可是不是你说的吗?我能看到先生的时候,你高兴我很高兴呀,在发现楚于卿不是你的时候,你伤心我也伤心呀,这不就是了吗!”
林织没有想到楚易程居然会凶她,说起来,除了教书时候,楚易程都没凶过她,更别提如此喜怒都行于色。*“不是,这不是。”
楚易程只觉得自己这颗心被林织撩到不上不下,偏偏林织还对此一无所知。他不断的告诉自己,林织她还不懂,她根本不明白什么是喜欢,更不明白成亲意味着什么。“这怎么就不是了?”
林织不服气的怼着,就像是与教书先生在辩驳一道算术题究竟是谁做对一样。然而感情哪里是能如此轻易算清楚的。楚易程被怼到不知道如何说明白才是,最后只能板着脸再三强调,女子不该如此轻易的说出喜欢二字,便落荒而逃的跑了。*望着楚易程离去的狼狈背影,林织是又气又不可奈何。但是难得看到楚易程如此百口莫辩,狼狈不堪的样子,倒是让林织对这件事起了好奇心。喜欢究竟是什么,为何连那么厉害的先生都不知道。在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的楚易程,居然也有解释不清的一天,林织不由得笑了笑,既然问楚易程问不出来,那她去问问魏攸敏好了。因为林织记得,魏攸敏退婚时哭得那么伤心,当时就说她那么喜欢陈沐阳,没想到陈沐阳却是个狼心狗肺的伪君子。“既然如此,阿敏肯定知道什么是喜欢。”
林织拍了拍手,就下了决定,那她倒是得去问个清楚才行。*“阿敏,厨房今天做的红玉糕点很好吃,我拿了几块和你一起尝尝。”
林织找了个借口便去二房找魏攸敏,如今二房走的走,空的空,只住着魏福百、魏攸成兄弟和魏攸敏四人,大房如今住的人难得比二房的多。“呦,终于没有在做你的刺绣了。”
魏攸难得看到林织来找她,便笑了笑。“阿敏,你这是在干什么?”
林织走进屋子,便看到魏攸敏把屋子翻得很乱,地上还堆着一堆东西,有扇子、香囊、盒子,看着都好好的,却都被乱七八糟扔在地上。“这些呀,都是那个伪君子送我的,我想一把火烧了,眼不见为净。”
魏攸敏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洒脱,她都怀着一片心意在绣嫁妆,感情一动,岂是那么轻易就能放下的。*“可是好好的东西,干嘛要烧呢,烧了多浪费呀,是他送的,但是东西是无罪的呀。”
林织拿起一个盒子,这不是好好的能用吗,烧了多可惜。“而且如果你要烧,拿去厨房当柴火烧岂不是更好。”
总比放在这里烧方便,还能煮点东西吃。听到林织字字句句都讲究实用,魏攸敏原本有些伤感的情绪瞬间被打破,彻底都逗乐了。“你呀,真的像是婶娘说的,还没开窍。”
这睹物思人的事,估计林织是怎么都想不通。魏攸敏看着林织手上拿的一把扇子,叹了口气走了过来,道:“这把扇子还是我及笄的时候,那人特地送来的,我当时欢喜得很,拿着扇子把玩了很久,满脑子都是带着他的欢喜,现在想来,全是伤痛。”
*这不就是楚易程所说的,因他人而喜,因他人而忧吗?林织顿时眼睛一亮,正好她就想问问魏攸敏这事。“所以你现在再看到这把扇子,你就会想到那个渣男?”
魏攸敏听到林织把陈沐阳称为渣男,无奈的点了点头,“对!但是给别人我又舍不得,毕竟它寄托了我的情意,所以还是烧了干净。”
“行!”
林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就让蓉儿拿去厨房,正好当柴火烧了吧,在这里烧还省得收拾。”
“这么名贵的东西当柴火,说不定今晚的饭菜能吃得更香一些。”
*有林织在,她这满腔的悲伤情绪怕是都烟消云散了,魏攸敏忍不住笑着摇头。“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魏攸敏无奈的对着蓉儿摆了摆手,让她听从林织的话,把这堆东西都拿去厨房烧了,至少还能当柴火用。“阿敏,正好我就想问你,祖母说我没开窍,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你说那究竟怎样才算喜欢一个人?”
林织就是不懂,为何她说她喜欢楚易程,先生却那么生气,还一直说不是。*哪有女子把喜欢挂在嘴上的,魏攸敏对林织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觉得这是个心机深,会与她抢吕氏嫁妆的人呢!“阿织,你可知道夫妻要做什么?”
这种话题都是女子闺中密语,魏攸敏走过去把房门关上,才转头拉着林织往内室走去,坐下来说道。“夫妻?不就是一起过日子,生儿育女吗?”
林织说得很是坦然,她父母不就是如此,住在一起,有了她与弟弟,然后一起相携相扶。*“你说的对,那我再问你,你可知道夫妻怎样才能生儿育女?”
提到这个,魏攸敏的耳垂都红了,却偏偏还得努力端出一副大姐姐的模样,与林织解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