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姑娘,展信悦,那日后巷一别,我便一直心心念念,难以忘怀。您曾说过,你我身份有别,劝我三思,可是我却觉得,只要是良民,你我并无不同。”
“回去后与家母聊起此事,母亲亦是所想。此番我三日后便要上战场,生死不知,但我却不愿再继续拖延。”
“希望能借此书信以表心意,一愿魏姑娘能明白楚某一番真心诚意,二愿魏姑娘能等我凯旋归来,准我上门求情,三愿魏姑娘许我真心,我必定携手相随,一生一世一双人。”
“三日后远行前,希望能与姑娘见上一面,期待您的回音。”
楚于卿的字字句句都发自肺腑,心意全在这一张书信当中。*还未等林织有任何反应,魏攸敏早已忍不住暗自尖叫起来,兴奋的看向林织。“阿织,我真替你高兴。”
有如此男子愿意许下承诺,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魏攸敏,早就心动不已,更何况这位男子还是知府公子,位高权重。魏攸敏都不相信,林织会再度拒绝。可是兴奋后的她,却看到林织看完书信的平静,便也慢慢的安静下来,“阿织,你可是不愿意?”
不然,林织为何还能看到书信后依旧如此冷静,如此没有一丝惊喜。*“没有,我只是觉得...只是...”林织也想不明白,她或许应该高兴,甚至比魏攸敏更为兴奋才是,可是看到这封书信,林织却是一脸茫然。她无法明白楚于卿如此突如其来的喜欢,她更无法理解,自己究竟是哪一点会让楚于卿如此念念不忘。或许她该欢喜的,因为楚于卿许她以妻位,或许她该兴奋的,毕竟至少她很喜欢楚于卿这张脸。比起其他男子,楚于卿位高权重,相貌堂堂,真心诚意,若是能觅得如此如意郎君,换做是安宁城其他女子,早就兴奋得尖叫起来。然而林织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却感受不到自己的激动,有的只是不安。*“阿织,你在怕些什么?”
魏攸敏发现,此刻的她是真的无法理解林织,凭着楚于卿的优秀,若是她早就一口应下,不带丝毫犹豫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只是总觉得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了。”
林织也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就是你知道吗?他的喜欢太过突然,我都不知道他为何喜欢我,我又该如何去对待他的喜欢。”
林织说到后面都有些手足无措,她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是她却知道这样不对劲。*感受到林织此刻的茫然,像是一个找不到方向的小孩,魏攸敏心疼的抱住林织,像是要给她勇气一样。“别怕别怕,你那么优秀,他会喜欢你很正常。”
魏攸敏觉得林织的没有安全感都来自于她的不自信,不然她就不必纠结,楚于卿究竟喜欢她什么了。林织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中,真的是这样吗?她真的是不自信吗?“阿织,那你讨不讨厌楚公子?若是你不讨厌他,不妨去接触一下?”
魏攸敏是真心站在林织这一边,替她出主意。“你看,你那么优秀,他也挺适合你的,既然他这么真心对你,你也不用再担心妾室问题,你不妨去接触一下,看看你能否接受?”
*魏攸敏看出林织的不自信,便不敢再强调楚于卿的优秀。在她看来,她虽然也不知道楚于卿到底喜欢林织什么,但是林织那么好,那么漂亮,有很多东西都值得楚于卿喜欢,林织何必陷入自我怀疑当中呢。“你那么优秀,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无一不绝,他喜欢上你很正常。”
魏攸敏抱住林织一只胳膊,在旁边宽慰道。虽说女子三从四德是最为严苛的卿大夫世家才会讲究并严苛遵守,但也体现对一个女子一生在道德、行为、修养的进行的规范要求。*虽说如此,但林织心中总有诸多不安,她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你让我先想想。”
她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明白自己内心的想法。林织是一个很相信直觉的人,哪怕她情窦初开,尚且理不清情思,可是她也明白,眼下的事情不对劲,这不是欢喜的反应。看到林织的脸色难看,魏攸敏也连忙劝说开,“好好好,你回去好好歇一会,慢慢想,我们不急。”
既然林织还未动心,那就得楚于卿去费尽心思讨好林织才是,魏攸敏作为旁观者,也只能劝林织三思,切勿错过这么好的如意郎君。*茫茫然然,浑浑噩噩,像是有千般解不开的结。林织手上拿着书信与簪子,便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内。“丝儿,你先下去吧,不用来打扰我。”
林织还未进门,便将身边的侍女指使开。以往每当她有困惑的时候,林织都会找上楚易程,这一次她也不例外。她也觉得,是时候与楚易程好好谈一谈。*“先生,你可在里头?”
林织慢慢走了进去,明明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她此刻却带着忐忑与不安。楚易程最近也沉醉在自己的想法中,如今被林织打断了思绪,才缓过神来。“在,可是有事?”
楚易程看到林织悄悄的探出头来,便对着她招了招手,人也从美人塌上坐了起来。“先生,你最近都在想些什么?看着你一直就躺在这里,酒都不喝。”
林织用手指弹了弹就放置在楚易程旁边的酒瓶,好奇的问道。*自从上次从李空照那偷来好几块黄金后,她都偷偷藏着不敢用,而是拿着自己的碎银子给楚易程买了几瓶酒来。因为林织这段日子不能外出,都是托丝儿出去采买,现在她在丝儿面前的形象都快成一个酒鬼了。“在想一件事,等我想好了,再与你说。”
楚易程自己都未想明白,想清楚,向来果决的他,才发现原来有些决定,竟然如此难以做出。尤其是,他明明知道他在犹豫些什么,明白他牵挂着什么,更清楚他无法再拖延,却仍旧选择拖着,直到时机容不得他再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