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遇到什么难事?还是身体不舒服?”
云娘早就把魏绵织当做自己半个女儿般看待,关切的问道。想到楚易程的事,魏绵织摇了摇头,那是她无法向任何人倾诉的事情,因为别人听了只会觉得是她在发疯。但是魏绵织很清楚,楚易程是个活生生的人,曾经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他现在短暂离开,魏绵织也相信,自己从他身上所学到的东西,并非是自己的幻觉。*“云娘,你们先回去吧,这里离魏家并不远,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魏绵织觉得,自己与其强逼着自己回到锦绣绣坊,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与其他人一起庆祝,她都很难感受到那种开心快乐的氛围。如今的她脑海里满是各种猜测,都在为楚易程所担惊受怕。云娘一看到魏绵织的脸色,以及结合刚刚所发生的事,心里已经有所猜测,看来魏绵织是喜欢上楚家公子了。想到两人的身份差别,云娘很想劝说魏绵织,可是在看到魏绵织惨白的脸色,流露出悲伤的眼眸,她终究没有开口。*这个时候确实该放她一个人静一静。云娘走过去抱了抱魏绵织,抱住这个可怜的姑娘,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要是不嫌弃,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我说,我至少也比姑娘多活几年。”
云娘不愿强逼着魏绵织,给她留足了时间与空间。魏绵织感激的笑着点头,便目送云娘带着苏绣娘坐马车回去绣坊。留下她一个人的时候,魏绵织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突然间却觉得分外孤独寂寞。*往常都是楚易程在身边陪着她,所以无论她只身一人去到哪里,魏绵织都有着面对与坚持的勇气,因为她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而如今,走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魏绵织才终于有种觉得孤身一人的孤独感。早知道,早知道,她当初就决定不会同意楚易程离开她,因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忍受了。魏绵织叹了口气,却又无可奈何,眼下的她除了担心,什么都做不了。*离开热闹的东市,魏绵织开始漫无目的的往小路走,周边的人渐渐少了起来,也越发的寂寥。再走过这段路,拐个弯便能到达魏宅了。如今的魏绵织对安宁城常走的路已经很是熟悉,尤其是魏宅附近的路。丝儿被她留在魏宅,早知道自己不会回绣坊,就应该带上她的。魏绵织此刻有些后悔自己一个人出来。然而下一秒,她便察觉到不对劲。*有几个男子突然间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每个人手上还拿着刀,直勾勾的盯着魏绵织,成功把路上其他人都给吓跑了。“原来是这么一位漂亮的小娘子,难怪有人要买你的命。”
在听到这句话后,魏绵织就知道自己很难逃掉,这种能接买命单子的亡命之徒,她哪怕是求情也没用。“你们究竟是听谁的指令?收了多少钱?”
魏绵织强忍住后退的脚步,手指头努力的掐住自己的掌心,告诫自己千万别露怯,那样只会失去谈判的筹码。她这句话听到对方男子的耳里,只换来一句嘲笑,他们怎么会暴露主顾的名字与信息呢?*看到他们朝着她步步逼近,魏绵织继续冷言道:“我知道你们是接单的,她们能给的钱,我能给双倍,我不管你们受到谁的指令,我都不会追究你们。”
魏绵织脑海中闪过几个人选,要么是楚家,要么是许敏雅他们,再次则是库掌柜。楚家如今因为楚于卿的事情,早已自顾不暇,剩下的便只有两个人选。魏绵织想试探清楚,哪怕是死,她也得死个明白。*魏绵织抛出钱财的诱惑,却无法吸引住他们,甚至魏绵织说不会追究,他们也不为所动。为首的男子笑着摇头,惋惜道:“小娘子,我就劝你别挣扎了,干我们这一行的是有规矩的,既然接单就不能反悔,你出再多的钱也没用。”
“要怪,就只能怪你贪图了不该贪图的人,才惹祸上身。”
说完,那男子便横着一把刀冲着魏绵织而来,吓到魏绵织直接闪躲到一旁。*贪图了不该贪图的人,这句话已经足以让魏绵织知道背后的雇主是谁了。“那雇主是女的吧?她是不是还说自己是楚家的人?我劝你去打听消息听听,她不过也是寄人篱下而已。”
魏绵织在听到是许敏雅后,内心已是十分愤怒,她就知道,不该留着这样的祸患,只可惜许敏雅处处拉着楚家的名头说事,她根本动不了一个官家女子。“我可是楚家未过门的妻子,若是这事被楚家知道了,你们都会遭到报复的。”
既然金钱对他们不为所动,那只有用权势所压制,这也是魏绵织眼下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为首的男子在听到魏绵织如此伶牙俐齿后,便慢条斯理的收起刀,笑着转身看向她。若是换成寻常女子,早已被吓到花容失色,无力动弹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却还有胆量与他们商量做交易,甚至还能避开他的刀。这让为首的男子有些兴趣,尤其是发现,魏绵织已经猜到主顾是谁后。“魏姑娘,你说你是楚家未过门的妻子,可有什么证据?”
若真如同魏绵织所说,那他们还真不敢动到她。毕竟他们最不想的,便是与楚家为敌。*连发簪都被她所归还,她哪里来有什么证据?魏绵织当下也拿不出什么,只是绞尽脑汁努力圆谎。“信物我自然不会随身带着。”
魏绵织不敢承认自己压根没有信物。“但是你们想想,一个许家姑娘,她乃至官家女子,为何对我处处刁难,甚至还要我性命,女子之间的恩怨,不就是因为男人吗?”
魏绵织如今能指望的,只有她自己。所以为了度过眼下这一关,她必须拿着楚家这面大旗,让这群劫匪知难而退,才能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