氦闪可算是发生了，400年的等待可算是让流浪派扬眉吐气，因为客观事实证明他们是正确的，太阳确实是氦闪了。不过地下城的控制权依旧是在反叛军手里，并且他们宣传流浪派看到氦闪之时的高兴表情，这种行为就是反人类，流浪派就应该变成奴隶。 加上杜兰提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路线，以开发地表为优先，所以大家纷纷跟着杜兰走了。跟流浪派的话，担心流浪派反攻倒算，同时回归派又已经被拉下神坛，剩下的就是发展派这个‘小清新’了。 虽然奴隶制度什么的开历史倒车，但掌控了量子计算机的奴隶制度还是很赛博朋克的。虽然也有人反对，但现在大部分人都支持杜兰。整个反叛军为了保持胜利果实，也只能支持杜兰的路线，而不满于流浪派的人也只能支持他。所以不是杜兰的奴隶制度多么吸引人，而是因为杜兰不是流浪派，也不是回归派，他提出了不同于两者的路线。虽然说不上好，但至少还是一条路，总算是有点变化。 但开发地表真的能实现么？要知道流浪计划是在500年里加速到光速的千分之五，之后是流浪1300年，然后减速500，最后是100年泊车。 400加500加1300加500加100就是2800年，就算刹车和逃逸时代的400年不算，光是流浪时代就有2400年。 这么漫长的大计划，老实说变数太多，光是一个木星，一个氦闪就能两次把人类推入危机，更不要说日后在宇宙中会遇到危机了。 “计划都是由天才制定的，都是由蠢材执行的。就好像诸葛亮的隆中对，计划多好啊，可是最后还是丢了荆州。”
小王开始慨叹当家难了，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当家才知道这地球人类真是非常难带，带不动了。 计划都是天才制定的，就是说计划都很好，只要大家一起努力，那么皆大欢喜。然而真正执行起来却根本不是一回事，各种掣肘，各种矛盾，各种失控，总之是充满了妥协和无奈。小王以前作为旁观者觉得流浪派和回归派都太蠢了，但等自己真的上去才知道在这个位置不蠢也难。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上中下三策，我要剔除上策了吧。”
杜兰表示小王终于是成长了，因为上策根本不可能执行，并没有办法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 当年商鞅变法都需要十年时间证明自己，只能说人都是逼出来的，商鞅要是不敢杀人，根本不可能变法。现在他们要发展地表，只是一纸空谈，面对的问题很多，所以也只能用奴隶制，因为不用这个制度，根本没多少人会积极响应。 “开发地表难度太大了，再过几年，地表将会彻底冰封，大气要么逃逸，要么被冻结，地表将会彻底失去空气，彻底结冰，我们在地表开发什么呢？种田是不可能种田的，放牧也不可能放牧，在人类根本无法生存的极寒之中，我们到底能开发出来么？”
小王自己都怀疑了，因为这段时间他已经被质疑声淹没了，虽然说不上反对，但质疑不断。 支持杜兰并不是真的相信能开发地表，只是杜兰能带来一些不同，但真正考虑之后他们就会问到底怎么样才能开发地表。虽然他们提不出路线，但并不妨碍他们提问，毕竟事关资源分配。 杜兰表示按照量子计算机的说法就行了：“量子计算机不是提供了微生物技术了么？培养一种新的微生物，它们以水为食物可以释放出几百摄氏度的温度，只要遍布这些微生物，那么地表的温度就可以提升。还有一种光苔藓，可以吸收宇宙辐射发光，到时候地球没有了大气，宇宙辐射直接射到地表，这些光苔藓可以长得很好，也可以作为食物。大体地表就是这两个产业，光苔藓种植和热微生物培育，然后就是修桥铺路，或者开发更强交通工具，加强地下城和地下城的联系，同时开发对地下城武器，以爱与和平的名义对地下城进行武装干涉。这就是三大发展方向。”
计划是非常美好，可是要从零到有，必须调动资源，就算是奴隶制度，奴隶也要吃饭，而且在地表劳动需要大量防护服能源，还有种田和培养微生物需要的资源，这么多资源砸下去，要是没有收益，那小王感觉自己会被杀死。 “可是需要资源，大家的积极性根本不高，完全不愿意提供。”
小王很无奈地说道，光靠描述美好未来，根本无法调动大家出钱出力。 “都奴隶制度了，你还和他们讲什么道理，直接抓起来做奴隶，空出的资源就直接用来开发。”
杜兰说道。 “可还有很多原有的产业需要维持啊，比如电池能源厂，他们说如果扩大产能满足奴隶的开荒需求，他们也要追加投入，可我们根本没钱。”
这没钱，那没钱，总之是没钱，开发之路是困难重重。 杜兰看向满脸无奈的小王，显然对方在短时间内就从一个制定计划的天才变成了执行计划的蠢材，指定计划的时候是天马行空，执行计划的时候干瞪眼，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大家团结一心。 “你没有外戚，没有门客，没有家臣，没有奴才么？历史都读哪里去了，《韩非子》都说了执法的时候要用坏人，再看看历史上的诸侯、军阀、皇帝是怎么执行命令的？皇帝就是外戚，多娶老婆，多用点丈母娘家的人。大清的时候是包衣奴才，其实就和门客、家臣差不多，用奴才去管理。你也要多用这种人，说好听叫孤臣，难听就叫酷吏。不愿意扩产，不愿意支援开发，那就全部抓起来，反正有了量子计算机，随时可以用人工智能淘汰人类，既然不配合，到时候人类全部被驱赶到地表，地下城里全是机器人管算了。”
杜兰表示人心似水民动如烟，实在没办法就淘汰人类。 人类都是逼出来的，秦国要不是被逼无奈也不会贯彻变法，魏晋南北朝要不是被逼无奈，江南鱼米之乡也不会被开发出来，宋朝要不是被辽国逼迫，也不会进行各种改制。到时候自动化出现，人类被逼无奈也只能开发地表。 奴隶们突然发现其实自己变成奴隶之后反而最悠闲，虽然需要干活，但也就是体力活而已，剩下的都不用他们考虑，他们只要每天完成工作就有吃有喝，虽然吃的一般，但肯定不会少，毕竟他们可是劳动力。而且他们对于光苔藓和热微生物的产业很是期待，毕竟要是地表真的能开发出来，那流浪的日子就能好过很多了。 至于开发的资源从哪来、人吃马嚼的投资从哪来，这些和奴隶无关。奴隶只要干活就行了，剩下的就让杜兰烦恼就行了。 杜兰其实也不烦恼，最烦恼的是小王，他是脑袋都快裂掉了，因为才知道要干点实事是真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