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苒苒左顾右盼,确定走廊空荡无人,小脸安心地暴露恼怒与嫉恨。暴跳如雷地指向许音,孟苒苒尖声骂道,“别以为时川多看你几眼,他会对你另眼相看。既然你们已离婚,我以霍太太的名义,要求你和我老公保持陌生人距离。即便你耍阴谋诡计,他以前不爱你,连碰都不想碰你,现在依然不会变,你这是痴心妄想!”
许音本平静的心被她左一句霍太太,右一句爱与不爱给搅乱心湖,泛起的层层涟漪,愤怒也随之被勾起。“他和你领证了吗,霍太太?”
许音怒极反笑,弯弯眉眼带着娇艳的笑意,衬得她容光焕发,前进一步逼近,友好问候中尽是冷峻。“看你表情,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请问你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霍时川身边一个可有可无的情人?”
孟苒苒脸色发青,胸脯被许音三言两语间气到剧烈起伏。咬了咬牙,她蓦然想到一个杀手锏,抬手故意放慢动作地抚着平坦小腹。“没错,我们还没正式领证,但他最爱的女人是我。不然,这些年岂不是跳出不少怀孕的女人,为什么单单只有我一个人呢?你面相尖酸刻薄,男人看了没兴趣,指不准你还是生不出孩子的瘦马。”
越发过分的羞辱从孟苒苒那张嘴里蹦出,许音微歪了歪脑袋,冷漠地看着孟苒苒愈发嘚瑟的面容,心中的愤恨忽而消散。和一个跳梁小丑争执不休,这又有什么意义?或者,她已经确定要放下霍时川,那对霍时川身边有一位,还是上千个情人,又与她有什么关系?一个种马渣男,不值得她费劲。许音想明白,顿感没了与孟苒苒计较的心思。“希望你能保住他最爱女人的地位。”
许音记起还有人在等自己,随意丢下一句话,便要下楼。哪怕见到许音主动败下气势,孟苒苒仍然心气不顺。她的心似在不断缩小,狭小的心房让她无法放过许音。抬臂拦住许音,孟苒苒双手抱着,趾高气扬要求,“既然你承认自己不受他的青睐,但凡我以后看到你再用勾人的狐媚手段诱惑他,你就要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你。这次,只要你恭敬喊我一声‘霍太太’,并发誓以后不再纠缠时川,我可以大度地宽恕你。”
许音冷笑,低头望向那张傲慢猖獗的脸,难以理解孟苒苒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对她说出这般侮辱人格的话……有些人就是不碰南墙心不死,赶着要堵枪口,当受气包。五指微张,修长的玉指紧掰住孟苒苒的下颚,许音指甲轻动,孟苒苒感到下颌骨处皮肤撕裂般刺痛,惊惶地去扯许音的手。许音曾学过几年武术,轻巧躲开,红唇勾起。此刻的她,看起来像狠戾嗜血的刽子手。“如果刮花你唯一有用的这张脸,你猜霍时川是否还要你?哦,你还可以去整容,但霍时川似乎特别厌恶整容鬼,眼睛又锋利,应该能看出你动了脸皮。”
孟苒苒心惊胆战,头一次发觉许音散发的寒气与凶狠竟比霍时川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你别乱来,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就找媒体曝光你,还要报警叫人送你蹲大牢!”
孟苒苒焦急万分,眼底显露恐惧,惊慌失措间只想到恐吓。许音嫌弃地摇了摇头,啧啧感叹。原来霍时川喜欢的是无脑的女人,难怪她以前在霍宅,事事打理的井井有条,贡献一颗真心等他,始终换不来他一个好眼色,原来是输在先天不足。“好呀,我熟悉媒体,如果你需要,我还能替你引荐。这些豪门的鸡毛情感纠纷,应该是大众喜欢谈论的内容。你反正也没什么名气,与其一辈子在赌男人的心,不如趁这个机会一炮而红,后面可能戏约不断。”
许音煞有介事点头,就差举手赞同。孟苒苒懵,听着许音的话似乎处处为她着想,但她心里总觉得许音不可能友好待她。察觉孟苒苒没听出弦外之音,许音忍俊不禁,轻声嗤笑。孟苒苒脸色一变,后知后觉许音那一番话的意思,咬牙切齿咒骂。“贱人,你敢讽刺我?你这种生不出孩子,即便生出孩子也没有人养的女人,等男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你以为还有男人敢……”啪!许音用力一甩,毫不客气地送孟苒苒一巴掌。耳根终于清静,许音瞳仁冷凝,伸手蓦然用力地薅了孟苒苒一大把头发,语气危险。“你是什么东西,别把鸡毛当令牌,霍时川在我眼前都不算什么,何况是你!你想要的已经得到,还三番四次侮辱,孟苒苒,我的耐心是有限,别逼我出手,让全世界人都看清你这个破坏家庭者的嘴脸!”
孟苒苒脑袋发疼,但她更害怕许音,不看正视,也不敢大声尖叫,身体颤巍巍间挤出一句。“放……放开我!”
许音不屑冷哼,松了手,拍掉掌心被扯断遗漏的一撮头发。“孟苒苒,人蠢但也要谨记,下次再见到我,记得兜路走。”
霸气扔下一句话,许音发泄一通后,心情舒朗地走开。下楼时,她余光扫向瘫软坐在地板上的孟苒苒,直觉自己忽略了一件关键的细节。但一时想不起,她索性抛诸脑后,不再理睬。原地,孟苒苒心疼地看着凌乱散落在地上的断发,娇躯因惊恐而哆嗦。许久,她再次爬起来,缓缓推开包厢的门。一进门,孟苒苒小声抽泣,但霍时川似沉浸在思考中,并没有反应。她咬了咬牙,又提高一些音量。霍时川思绪被打断,眉头拧起,不悦往后望去。深邃黑眸扫过女人乱蓬蓬头发和梨花带泪的小脸,霍时川不解,不耐开口问,“又怎么了?”
原本选择孟苒苒,是她像极那个人。可如今仔细一看,霍时川只觉面前的女人非但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还聒噪,令人心生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