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孟苒苒胡言乱语,霍老爷子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忽然,他像想到什么,文明仗往地上重重一杵,“慢着,留她下来,我有事找她。”
闻言,管家立刻松开孟苒苒,转而去扶着老爷子。老爷子鹰隼般双眼睨眼孟苒苒,威严中带着明显的厌恶,平复呼吸后,命令道,“跟我到书房!”
孟苒苒忍不住浑身一抖,相比霍时川,她更害怕霍老爷子。她总觉得霍老爷子这副老来愈发精明的模样,仿佛成精的老妖怪,在他面前她会无所遁形。接着,孟苒苒磨磨蹭蹭地上楼,又慢手慢脚地关上门。古色古香的书房内,檀香在炉子燃烧,独特的树脂清香令人心旷神怡。霍老爷子沉稳落座在黄木椅上,目光锐利地望向孟苒苒。“我霍家儿郎向来是从一而终,你不适合我们霍家。你开个价,从此离开时川。如果你担心事业受到影响,我吩咐人安排你进入娱乐公司。反正,以后你不能再和霍家人联系,在路上碰到面,也要躲开,听明白吗?”
孟苒苒呆愣,随即大受打击般跪坐在地上,悲伤抽泣。“爷爷,您为什么非得要拆散我和时川?许音能做好的,您告诉我,我努力,比她做得好千万倍,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吧。”
霍老爷子啧一声,嫌弃地撇开视线。“行了,你那套在我面前不管用,赶紧收起,老子见到辣眼睛。”
霍老爷子扭开头,见孟苒苒继续柔柔弱弱地揉眼睛,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他脸色顿沉,不轻不重地清咳。登时,无形肃杀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裹挟孟苒苒,她感到一股寒气从心尖传到四肢百骸。孟苒苒瞬间噤声,但她不可能同意霍老爷子的提议。往后嫁给霍时川,成为众人之上的霍少奶奶,她将会名利双收。现在区区一笔钱就想打发她,想都别想!打定主意,孟苒苒低头不吭声。霍老爷子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没有再催促她同意,毕竟他有的办法让她一分钱都拿不了,依然要主动离开自家孙子。“机会只有一次,你记住这一次是你自己放弃。出去吧,以后不要让我在霍宅看到你。”
霍老爷子冷哼,直接开口赶人。孟苒苒惊呆,她原以为自己表明不愿意,老爷子不是勃然大怒,便各种威逼她拿钱滚蛋,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捞到,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虽然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看重许音,但她只要表明自己对霍家的重要性,一定能取代许音在老爷子心中的地位。孟苒苒心神微动,小手轻抚国平坦的小腹,幽怨问,“爷爷,即便我已经怀上时川的孩子,你还要赶我走,不认我腹中的霍家血脉吗?”
“你有孩子了!”
老爷子老眼瞪大,难以置信地扫过孟苒苒的肚皮,脸色存存阴沉,斩钉截铁否定,“不可能,时川只是拿你当工作女伴,不可能乱来!”
猜测到某种可能,老爷子蓦然抬起手杖,话还没说出口,被气到五窍生烟。看到老爷子气到发抖,连话都说不完整,孟苒苒心里爽快。她往书桌走近几步,两手珍重地捧着自己肚子,咄咄逼问,“老爷子是聪明人,许音爱慕时川,但五年来一直不曾怀孕,你就从没怀疑他们的感情,假想过他们仅是名义上的夫妻,而是出于某种目的,欺骗你?否则,我怎么这么轻易就怀上时川的孩子……”老爷子心如明镜,霍时川有能力撑起霍家后,他就回老宅居住。只有霍家家宴时,他才来霍宅。他看出霍时川和许音自结婚以来,从未表现过新婚小夫妇的粘腻,他自以为他们比较特殊,喜欢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但久而久之,他就看出一些端倪,但许音事事贴心,唯有自己孙子不解风情,为此,他还多次叮嘱自家孙子要多关心许音。难道他们真是假装,只是一对有实无名的夫妻?看到老爷子沉默,孟苒苒喜上眉梢,将从唐玉娇处得知的家事,添油加醋后又捏造一些事实。“五年内,除了您在霍宅过夜,他们两人都是分房而睡。即便是您逼着他们同房那几晚,他们也不没有发生任何关系。时川亲口告诉过我,许音戏耍他,威逼他,所以他绝对不会让许音成为真正的霍太太。一个月前,她和情人出双入对,被我们亲眼碰破,才识趣地提出离婚。”
“绝不可能,你在撒谎!许音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肯定是你从中作梗!”
霍老爷子实在听不下去,暴怒打断。被人戳穿真相,孟苒苒心猛然一咯噔,又思虑到撮合霍时川和许音只是老爷子一厢情愿的想法,霍时川为安抚老爷子,极有可能对老爷子编织了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况且,她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随她怎么说,老爷子也难辨真假。“老爷子,我已算是半个霍家人,您也是我的爷爷,我怎么会骗您?”
孟苒苒胸有成竹,又反问,加深老爷子的怀疑。“全家只有您一人不知真相,您若不信可以回想,伯母为什么会针对许音,时川婚后为什么又常常不愿意回霍宅?他们如果有感情,时川对她为什么时常冷漠?”
这些疑惑所追溯的现象在五年内,偶尔令老爷子怀疑,但他从未猜想,他一直看好的两个年轻人回联系起来欺骗他。不,或许这仅是这个妖女想嫁入霍家的攻心计,他不能信她!“出去,我不想再听你瞎说!”
霍老爷子厉声呵斥,大步流星走去开门。孟苒苒没料到老爷子的反应,措手不及间快步跟上老爷子,伸手去阻拦他。霍老爷子脑袋本就被气到发晕发疼,察觉孟苒苒的动作,嫌恶不已,奋力地猛甩手,却忘记控制力道。脚下趔趄,身体不稳间,他猝不及防地摔了一跤,后脑勺磕到门框。楼下,管家听到声响,急忙冲上楼,便看到老爷子揉着脑袋,脸色煞白地瘫坐在地上。霍老爷子隐约见到来人,无力抬手,招了招,有气无力吩咐。“让时川回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