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霍时川冷厉黑眸扫了一眼裹得严严实实的许音,不屑冷哼,接着坦荡地进浴室。许音无视阴阳怪气的某人,视线滑过室内增加的花束与大红被套,当即想到这是霍老爷子安排佣人更换。但没有自己预料的满墙壁的婴儿照片,或夸张的装饰品,许音轻松地吐气。从衣柜中拿出备用的单人穿上用品,许音识趣地占用符合她今晚借宿的沙发。宽敞又华贵的墨绿色皮质沙发,她一人躺下,还有半个成年人的空位。一手拿着圆形抱枕,许音恣意刷着秦月的直播。不久,霍时川带着水汽从浴室出来,瞥见沙发上泛着蓝光的一端,胸膛莫名发闷。他掐断心里奇怪的想法,许音随意一翻身,敏锐黑眸瞬间瞟见女人肩头浴袍滑落一角,露出大片。许音突感有些热,扬手拂过额头渗出的一层薄汗,玉手自然往前半悬空放着,手指扶着手机底部。泛着馥郁花香的空气似乎越发热,甜腻的馨香似迷魂药不受控制地钻入霍时川的鼻翼,分秒激着他的理智,加重他视觉的效果。心跳骤然加速,霍时川直勾勾地盯着许音,长腿不由自主朝沙发迈去。听到富有节奏的缓慢脚步声,许音依然背对着霍时川,抽出一只手摸了摸脖颈处,随口说,“室内太热了,调低空调温度。你要是怕冷,把空调口出风方向对准我。”
对身体出现的异常,许音猜测是今天辣食吃得太多,因此带出热。听着空调器发出的滴滴声,许音玉腿微抬,灵活踢开被褥,半搭在一侧,让凉风从裙子下摆灌入,缓解她的体温。舒适喟叹一声,许音挪着位置,找到一个舒适角度,准备入睡。突然,一道伟岸黑影从头笼罩而下。许音警惕睁开眼睛,美眸还没看清,一只大手迅速覆在她胸前,冰凉的肌肤瞬间冒出颗颗疙瘩。许音注视着逐渐接近的俊脸,前所未有的紧张感让她停止思考,愣愣地看着这一切自然发生。浓郁荷尔蒙气息笼罩自己,许音只觉呼吸不禁急促,脸颊的绯红一路蔓延到耳根,又扩散。明亮灯光下,被扯乱的睡裙一角露出大片雪肌,正染上一层晶亮的粉色。弥漫整个房间,在四片唇即将碰到的一刹那,许音深感马上要窒息,不可控制地微微侧头,小心翼翼地吸着氧气,只为捋顺焦躁的心脏。可在霍时川眼中,许音微不可察的动作却是一种无声的拒绝。霍时川漆黑的瞳仁极力找到一丝清明,结实的臂弯撑在娇躯两侧,随即迅猛站起。嘭!浴室门被粗暴关上,巨响激醒陷入欲望中的许音。听到淙淙水声,许音美眸无神地望着头顶的精美吊灯,朱唇扯出一丝弧度,苦涩至极。情动时刻,他还能强忍着,迅速清醒,是真的打从心底厌恶她。果然,对她依然没有丝毫兴趣啊。虽然她同样不想与霍时川发生任何意外,但这个清楚被人嫌弃的认知如锋利的刀刃,切开她潦草遮掩的伤痕。水声持续许久,许音听着冲刷的声响,身体随着时间逐渐恢复正常温度。半小时后,们再度打开,许音能嗅到空气中的水意。啪!一阵轻微破碎声与窸窣杂乱音骤然交错,许音仰头望去声源出,发现霍时川把室内房子的花束连同花瓶一并扔进垃圾桶。百合花的香味愈发浓郁。“这花散发气味有催情作用。”
霍时川语气寒凉,犀利视线触及许音的脸颊,鄙夷讥笑,“你少自作多情,就算你光这站我面前,我都提不起一丝兴趣。”
至于这种禁物会出现卧室,霍时川清楚是老爷子所谓的助兴礼物。许音不屑啧啧两声,掀唇反讥。“搞笑,刚才我睡得好好的,是谁莫名其妙打扰我清梦?即便药物催化下,就你这种小身板,不符合我口味。劝你还是别做白日梦,幻想我会自作自贱对你做那种不可理喻的事。”
瞥见霍时川气到脸色发青,许音故意低头看着自己的浴袍,嫌恶撇嘴,假装喃喃自语,但音量足够霍时川听得一清二楚。“可惜这件昂贵的浴袍被染上洗不掉的臭味,明儿要扔掉咯。”
指桑骂槐的嘲讽增加霍时川的怒气,指骨捏的咯咯作响。霍时川讨厌的不仅是许音此刻轻蔑的口吻,还有两人追逃关系的逆转。以前祈求他多看一眼怜惜的女人,他怎能允许她在自己面前放肆?“许音,你继续嘴硬吧。刚才我靠近,你怎么没推开我,表面假惺惺装出害羞,欲拒还迎,实际渴望我的恩宠。你记住,我们只是协约关系。”
霍时川轻笑,接着拿起桌面的手机,毫不留情地丢下一句,“我今晚睡客房,你别来烦我。”
夜已深,管家应该入睡,不会再暗中观察,此刻不会有人发现他们今晚又分房。半开的窗外吹入一股凉风,在室内扫荡一圈后,卷走余留的花香,又急匆匆地窜出窗,在星空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许音平复翻滚的复杂情愫,镇定地折叠用品,重新把床铺放入衣柜。站在窗前,仍由着冷风刮过自己脸颊,直到感到全身冰凉凉,许音利索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今夜的旖旎,似昙花一现。翌日,这段小插曲在两位当事人心中已经没有踪影,他们又恢复互不相扰的两条平行线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