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乐一直忙至后半夜,才从空间里出来。
天色懵懵亮时,大家伙早已起来,草草吃了早饭,继续上路了,只有她还睡着。
还是二哥再次帮忙说话,奶奶让阿娘提前挤了骆驼奶,装进多余的羊囊水袋里,随时备着。
这一早,阿娘和伯娘她们收拾行囊,惊喜的发现面袋里多出来好多素丸子和鸡蛋鹅蛋,默契的谁都不吭声。
就连一向嘴长的大伯娘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泄露消息,给小侄女招灾不说,还会被婆婆丢在半路上,给匈奴抓走。
“耶...喜...”沈长乐呼哧呼哧睡得香,说梦话都带着几分笑意。
清水哈喇子顺着得意的小嘴角流下来,没沾在奶奶身上,倒先沾在了罩在她脸上的那层薄纱上,浸湿了好大一块儿。
她这会儿没去农场干活,莲藕小腿不用使劲儿,就这么安分搭在奶奶右胳膊上翘着,任由骆驼走一步,它晃一步。
嗯,舒服的感觉像在坐摇椅。
旁边走着的还是自家人,只不过今日上路,队伍壮大了些。
后头跟着许大夫爷俩、游牧人一家子、以及最后压阵的阿爹和大伯。
他俩背着行囊,扛着匈奴弯刀,随时戒备。
前面开路的由二伯一人,换成了月氏族老汉和二伯两人。
哦对,许大夫称月氏族老汉为努尔大叔。
努尔大叔是训鹰老手,现在正带着逐渐恢复体力的老雕和二伯边走边说。
话题多半是,幸好沈家救了这只金雕,在这艰难的沙漠里能少走些弯路。不然,这一行人至少还得在沙漠里再兜个十来天才能出去。
有了金雕,三四天就能走出沙漠了。
还有先前,沈家在戈壁荒滩走的那半个月,可以说是完全绕了远路。要不然,他们早该顺着宿姑河,上了官路,到达白兰古城了。
哪里还用得着继续在大沙漠里苦熬啊。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没碰上匈奴而已。
......
行至太阳当头,队伍里的小娃子们已经累的不堪。
沈家几个,还有游牧家的几个。
特别是沈从兴,他的脚步越来越慢,被身旁的小巴郎扶着,还是觉得累。
此时,就算再甘甜的水都无法缓解他身上的焦热了。
他身上背着毡帐毯子和支架,已经将肩膀勒出一道道红痕。一出汗,盐渍浸得生疼。
“外江,你不行嘛。才这么一点尕尕滴事情,就把你累趴哈了。”
扶着他的小巴郎有些幸灾乐祸。白闪闪的一口牙全是对沈从兴的嘲笑。
谁让这臭小子昨晚欺负他来着,现在瞧着这臭小子有气无力的,小巴郎只觉得心里解气。
当然,嘴上说着一套,心里想着一套,手上又做着一套。
他是马背上长大的,力气肯定比臭小子大些。
又加上他的行李不多,只背了顶毡帐和四五个水袋。
故而在沈从兴看不见的背后,他用手帮忙托着包裹底部。
“亚力坤,你给我悄悄。”沈从兴气喘吁吁的嗔怒。
若不是昨晚小巴郎在他打猎的时候突然跑过来,那只肥美的兔子早就落他手里了。
大家伙晚上还能加餐。
他当时生气,直接跟小巴郎打了一架。
不然的话,现在怎么可能会没力气?
都怪这个小巴郎!
“你咋还肚子胀呢。你把我这搭踹了一脚,现在还疼捏。”
小巴郎亚力坤指着自己的腿肚子,对沈从兴持同样的不满。收起笑容,眉毛蹙着。
只不过,给他托底的手依旧没停。
“我也一样啊。你瞧我胳膊。今天早上就肿了。”沈从兴翻了个白眼给他。
“三哥,你小点儿声。”俩人打架,唯一知情的是沈从和。
他听见身后传来嘀嘀咕咕的吵架声,就知道俩人还在因昨晚的事情掰扯。
他怕大人知道,赶紧转身,给三哥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沈从兴生气,可体力不支,又怕大人真的知晓他俩打架,不甘的闭了嘴。
可安静没一刻,他就感觉浑身无力,两腿越来越软,看面前的老四都叠了影儿。
直到视线一黑,眼皮子忒沉的闭上了。
意识模糊之际,耳边传着大家对他的呼喊,“小兴!小兴!你怎么了?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