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甚是热闹。
一会子的功夫,沈老太就抹了好几把眼泪,感叹这一路,齐夫人带着俩孩子吃了不少苦,怪心疼人的。
沈长乐则逗得玉儿忘却疼痛,已经吃了药,躺下安睡了。
气色也比之前好很多。
齐夫人瞧见沈老太带着乐宝来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就让房间内生机勃勃,连日来的疲惫总算消减几分。
她是个爽快性子,巴不得这祖孙俩住到这屋里,让屋内的热闹不断。
所以,中午膳食,沈老太也没能从上仓的屋子里出来。
她就抱着孙女和齐夫人一桌,吃着少有的精致膳食。
沈长乐是个嘴巴叼的,哄睡了玉儿这个爱哭闹的小丫头。自个撸起袖子,双脚站在奶奶腿上,就开始啃鸡腿。
吃的满嘴满脸都是油花子。
慕容曦离得不远,看见这一幕,好笑的摇头。
若不是他身上有伤,他真想抱着小乐宝去船头吹吹风。
隔了大半年,小丫头铁定能说话了。只是碍于大人面子,她一直表现的乖巧,不吭声。
就连玉儿张口询问,她也是装糊涂,要么笑,要么摇头。
怎么瞧,都是个有心眼的小精灵鬼...
......
中仓里,沈家文哥仨收拾了自己屋子,就带着男娃子们出来找活计。
小南会木工,就跟周木匠去找慕容家的下人修理船上需要补漏的活。
像什么门板破了,凳子瘸腿,包括仆人屋里床板晃荡,地板板有缺口之类,他们都麻溜的干。
大半日的功夫,就虏获了仆人们的心。
还有沈家霖和三门堂弟媳妇、侄子,手艺好,就跑到船舱厨房,帮大伙做午膳晚膳。
虽然食材不像陆地上那么丰富,但有他们丰富花样,大伙都吃的新鲜,一直赞不绝口的夸赞着。
还有些嘴馋的,恨不得让沈家霖他们日日来厨房,一刻都不要离开的好。
剩余村里汉子、半大男娃子手气贼好,无事跑到船尾,拿网兜子捞鱼,随便一捞就是大的。
惹得周遭换班休息的仆人们都来了精神,会不会的,也跟着捞鱼。
沈家文作为临时村正,要考虑全村生计,闲时跟着陈管家打杂。
比如到了下一个码头,陈管家会带着小厮,下船采买,花多少银子,一一记账,他就在后面跟着。
他细细合算,想等快下船时,各家统计一下,到时候给陈管家一并掏银子。
只是,这天早上,沈家文照常陪着陈管家,在下仓中仓巡查,却在拐角碰到了给大少爷二小姐治病的郎中,他在跟他的徒弟交代,上了岸,该买什么药材。
四人撞个正脸。
原本这没什么,但沈家文听见郎中说什么闹羊花、生马钱子、红升丹,还有其他几味药,他没听清。
郎中说,要把这几味药买来,碾成末,制成香囊。
但据沈家文了解,闹羊花、生马钱子、红升丹都是毒药,若是长期佩戴在身边,可是有害身体健康的。
莫不是郎中想悄悄毒害大公子和二小姐?
沈家文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这郎中时,郎中奇怪的反应。几乎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透露着算计。
可他没有证据,又怕打草惊蛇,只是打了声招呼,就和陈管家去别处继续巡查了。
待所有工作完毕后,沈家文怎么想都不妥,还是将陈管家拉到一间屋子,打算稍微提个醒。
“我知道。这个郎中其实就是陈深派来的细作。”
但令沈家文没想到的是,陈管家竟然捋了捋胡须,很淡定的讲,
“刚刚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徒弟,其实就是你们镇上被罢免的那个刘司户的仆人。”
“张权贵?”
沈家文忽然想起之前老娘和乐宝他们被绑架,三弟回来说,那个和人贩子做交易的,就叫张权贵。
可他不是被炸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