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乐思绪飞快转着。
最后将视线落在那张绣样纸上。
那是二伯娘画的,熬了两个晚上呢。她记得请。
她突然想起来,晌午她跟奶奶去布庄碰到的那个粗汉子,当时粗汉子走的急,差点把奶奶撞倒。
脸上还糊了好厚的草药泥。
当时她觉得奇怪。现在想想,他不就是,不就是张权贵?
这个张权贵,她记得清,从前为司户佐办事,后来就黏上魏大夫,现在不知怎么又搭上张家,摆明就是要跟他们甘水村人作对嘛!
所以他早上匆匆跑到后院,不是掌柜的没看见,而是张梅已经提前给他打通关系。
这个张权贵是以后堂帮杂的身份来回进出的。
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情况下,找机会偷走绣样。
而她和奶奶进布庄,一是送帕子、虎头鞋结账,二是给掌柜的送‘龙凤呈祥’绣样图纸。
沈长乐不懂刺绣,只在走前听奶奶和二伯娘提过一嘴,说前几日绣的那个龙凤呈祥重要的很,布庄必须要保留底稿才行。
所以才会有那一幕,她和奶奶刚出来就碰上张权贵。
嗯,张权贵的确就是去偷原稿的!
沈长乐忽然灵光一闪:原稿上应该有二伯娘和张权贵的指纹吧?!
她可以叫暖暖拿白粉出来,撒原稿上。再用印泥拓印一份出来,就能比对清晰,当证据使用了!
如此,二伯娘也不用继续再在这里绣什么龙头,还被人鄙夷,牵着鼻子走...
故而,刺绣还在继续比拼的同时,沈长乐悄悄将这个想法告诉奶奶,然后叫奶奶把二伯叫过来,前后讲一遍。
最后暖暖很给力,迅速的将一包白粉递到沈长乐手里,沈长乐又转交给二伯。
......
“大人,我绣好了。”时间过去一炷香,张梅很自信的扯开一个嘴角,将自己手里用金线绣的龙头举起来晃了晃。
堂上之人自然是不懂刺绣的,所以走过来的是那两个资历深厚的绣娘。
另一边美丽莎还在低头认真绣着,绣娘看了看,就先拿张梅的龙头来比对了。半晌,竟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张梅瞧着公正绣娘皱眉,嘴角得意的向上扬着。这是她提早做的准备。
暗地里,她买通了府内小厮和丫鬟,说要给美丽莎的绣线是金线没错,但却在上面洒了药粉。
能使美丽莎在捏针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过敏,指头形成肿胀,做绣活的时候动作笨拙。
所以美丽莎好不容易将龙头绣好时,针脚却是浓密不一,根本不像她平时绣的那样精巧,反倒像一个从来没拿过针线的人绣出来的。
美丽莎很郁闷。
故而不用绣娘看,只单单让府尹大人和师爷看时,他们也能分辨出好赖。
府尹大人甚是生气,直接一拍惊堂木,怒喝道,“美丽莎,你可还有何要辩解的?”
“......”美丽莎很懵,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是低着头不吭声。
“大人,此事可能有人做了手脚。”这时,沈家文见张梅过于得意,依照计划将白粉掏出来呈上去,并将其效果和使用方法一一讲述。
沈长乐就在边上听着。
那个傻乎乎的张权贵,也是没脑子。做完了事不赶紧跑,还跑来人堆里凑热闹。
沈长乐一扭头就看见,当即喊了暖暖捆住他。
暖暖先是拿强力胶粘住张权贵的双脚,然后又拿绳子捆了他的腰绑在旁边的树上。
一系列动作神不知鬼不觉,张权贵一点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