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玲这时正坐在杨融对面。
她这几天输了十多万，多数都输给了杨融，所以两人已经混熟。
但她却没有哭鼻子。
“这些钱本来就不应该是我的，每张钱上都写着罪恶。”
曹玲痴痴盯着杨融的眼睛。
“你很像我以前一个同学，他也是我的恩人。”
“我早就该死了，是他救了我。可他自己却死了。”
杨融听着她说话，没有回应，也没有不耐烦。
他当然知道曹玲说的是谁。
曹玲以女人特有的感知能力，居然寻到了杨融的踪迹，一直跟着他到了这个小面馆。
她从杨融身上读到了熟悉的气息。
杨融喜欢吃面，上学时是、上次回来时也是，习惯从未改变。
他兜里装着花生米、喜欢摸耳根子，这些都勾起了曹玲的回忆。
面馆老板亲自给杨融端来一碗牛肉面，热气腾腾。
杨融拿起筷子就吃，根本不管曹玲面前空空如也。
曹玲好像也不饿，自顾自在那说着，讲了很多杨融“死”后的事情。
她又回归了为虎作伥的行当，和她哥哥一起给一个金矿矿主卖命，打打杀杀赚了很多钱。
可闲下来就空虚无聊，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杨融吃完面，一抹嘴，然后看向曹玲道：“说完了吗？带你去看个热闹。”
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曹玲愣了一下，从兜里摸出十元纸币放在桌上，跟着杨融走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向着聚源湖边走，离得不远、也不近。
曹玲莫名感觉到一种幸福。
“有个男人还是好。可惜，就是忘不了那个死人！奶奶的！”
曹玲开始腹诽自己。
正想着，杨融停下了脚步。
曹玲顺着杨融目光看去，发现有个人正站在聚源湖边上。
一动不动，就那么站着。
细看了一下，曹玲认出来了，原来是那个地下赌场的老板，田红军！
曹玲疑惑地看了看杨融，不知他什么意思。
时间已是黄昏，也是晚饭的饭点，聚源湖边并没有几个游人。
“不管发生什么，你不要有任何行动。”
杨融眼睛看着田红军，话却是说给曹玲听的。
曹玲点了点头，继续看向湖边的田红军。
田红军这时忽然蹲下身子，扭动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曹玲挪了挪脚，想起了杨融的话，又停住没动。
不一会儿，田红军又站起来，呆呆看着湖面。
忽然，他从衣兜里取出一沓子纸币，手一扬就扔入湖中。
湖面上顿时红彤彤一片。
“有钱又怎么样！要钱何用！”
田红军忽然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
这时有人注意到了，发现他往水里扔钱，想过去制止。
但看到他那疯狂的模样，又犹豫了。
也有人去旁边找木杆之类的东西……八壹中文網
“他怎么了？”
曹玲忍不住问。
“骨癌。”
杨融淡淡回了两个字。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曹玲很吃惊。
“哈，是我让他得上的。”
杨融冷笑了一声。
曹玲愣了愣，很快摇头苦笑了一下。
她当然不信。
你神仙啊，还能故意让人得上癌症？
“任何生命的过程，不过是一些数字而已。”
杨融道。
曹玲皱眉，听不懂。
“就是你们常常说的，一切皆有定数。就说人吧，这辈子吃多少、喝多少，有多少财富，都有定数。”
杨融解释了一下。
“切，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的，还挺迷信！”
曹玲不以为然。
“这不是迷信，这是科学，你们人类不懂的科学。”
杨融道。
曹玲转头，狠狠盯着杨融眼睛反驳道：“我们人类？你不是人？”
杨融没有理她，而是慢吞吞继续说道：“田红军这辈子财富极限是五百五十万，但他贪心太重，不只霸占了乐融度假园，还开地下赌场牟利，甚至还窥探龙虎湾煤矿的股权。”
“可惜，他只要活着，就没法拥有太多的财富。反过来，一旦他有了超过那个定数的财富，他就只能死。”
杨融说完，瞟了一眼曹玲。
曹玲这时已经傻了，眼睛直盯着杨融。
她觉得自己有种错觉，眼前这位……就是死去的杨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