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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前往东胜神洲(1 / 1)

大圣在阿丽丽与兰花豆的帮助下,砍竹锯木造了一排竹筏,竹筏上了碧灵湖,沿着湖水顺流而下。大圣饿了,就吃碧灵湖里的鱼虾,渴了,就喝碧灵湖里的湖水解渴。湖面清澈见底,如同美人上妆的银镜,镜里的水草和蟹蚌清晰可见,连同蓝天白云也揽入绿水悠远的怀抱。大圣划响竹篙沐浴在春日里,对着一江春水做尽鬼脸。坐了一天的船,大圣停桨上岸修整,他先去果林摘袋水果,再打打野味什么的,总之换换口味,不然天天吃湖鲜,大家的肠胃都受不了。大圣从小喜欢《西游记》,小的时候常常搬张凳子坐在门口里听孙三省讲故事,一听就是两个时辰,听多了也不会觉得腻。大圣把西游的故事放在嘴边夸夸而谈,可没想到的是阿丽丽根本没看过《西游记》,她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一点儿也听不懂大圣在说什么?“唐僧是谁,孙悟空又是谁,还有还有,猪八戒,沙僧,还有你说的小白龙他们都是些谁啊?”

阿丽丽一看就是没读过名著,连孙悟空跟唐僧都不知道,怎么长到这么大的?兰花豆也表示没听说过:“我也没看过《西游记》,我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些谁跟谁,他们都很厉害吗,能打怪兽吗?”

兰花豆模仿奥特曼打怪兽的经典动作。本土文化的流失使大圣意识到东方文化正在退出历史舞台,逐渐被参差不齐的外来文化影响并取代,为了打击泛滥成灾良莠不齐的思想以并传播,大圣以身作则决定提升本土固有的文化形象。大圣一个激灵,大腿一拍,来了精神:“何止啊,他们个个出身不凡,打得一手好架,还都是天上赫赫有名的神仙……”总之,大圣一派吹捧,吹捧偶像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打死妖精云云,反正专门拣了厉害的来说。少女情怀犹如春潮涌动,阿丽丽按捺不住泛滥的少女心,她猛地拉住大圣的胳膊:“猪八戒帅吗,还有唐僧厉害吗,最后问一句小白龙长得可爱吗?”

大圣总结了阿丽丽提出的问题,然后一一作答:“猪八戒特别爱臭美喜欢照镜子;唐三藏是个唠叨鬼专爱跟妖精唠嗑;孙悟空是只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猴子;沙和尚是位内向不爱跟人讲话的沉闷大叔;小白龙是个性格乖巧安安静静的文艺小青年。”

西游记的故事真精彩,唐僧师徒顿时勾起了女孩的兴致,她多少想知道点关于他们师徒取经的点滴。因此阿丽丽缠着大圣给她讲了一晚上的西游记,大圣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地描绘出了一段《三打白骨精》的剧情,听得那俩人是津津有味不肯入睡。湖光风景秀丽,山水相间美如画卷,碧绿的湖水微微泛起带着波纹的光亮。兰花豆立足在船尾撑杆划桨,欣赏沿岸的湖光山色;阿丽丽脱了鞋袜坐在筏上泡脚,享受湖水清凉的浸泡;大圣得了空闲横卧在竹筏两端,纵观那片长相酷似猴样的祥云。很快,划船的兰花豆望到一处寒洞,那处寒洞座立在江湖之畔,傍山御景,宛若巨人巨大的脸庞。兰花豆把手伸向巨人喷张的大嘴:“你们快看,前面有一个洞口?”

听到惊天消息,大圣放下腿率先坐起身,兰花豆将发现的洞口及时指与他们二人细看。大圣大喜道:“这便是通往傲来国的神秘入口了!”

对照漫画书上的图形文字,大圣发现一处不为人知的神秘洞穴,带着激动的心情他想要一探究竟?他们三人划船即将抵达洞穴,大圣头仰天瞻仰直耸入云的寒洞,但见寒洞洞顶用红色朱批书写──别有洞天的洞名,又有一副红色对联儿作证。阿丽丽怔怔念道:“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兰花豆模仿大圣头昂在天上望:“别有洞天!”

大圣琢磨道:“别有洞天?”

他心疑洞中光景不简单,洞里面一定藏了什么神仙秘闻!竹筏越接近花果山,大圣越发压制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情。作为一名齐天大圣的铁杆粉丝,他着实急于见到本尊,一睹庐山真面目!三人沿着流水缓缓进入寒洞,就见洞内漆黑一片,唯有借着洞中幽亮的水光照映石壁,方可继续划桨前行脱离此洞。兰花豆慢慢悠悠向前划行,随着出口青天白日的涌进,寒洞残照一览无余。起初进来时觉得洞中凄寒无比,现在看到光仿佛看到希望一般,阿丽丽心下不觉得怕了。吃水的竹筏自从出了寒洞,前进的速度仿佛快了许多,不知是兰花豆太过勤劳的缘故,还是身处仙山地界仙气缠身,人体转瞬轻盈了许多。竹筏飘飘悠悠欲望仙山脚下飞去,速度之快径直游过两行青山绿水,将竹筏上的三人安全送往齐天大圣的府邸。碧绿的小船荡过漾泊的微波,阿丽丽带领大家赏遍花果山的桃溪蝶谷,吸上一口花果山特有的仙气儿,霎时神清气爽,就连心情也是十分的舒畅。她笑道:“不知是何缘故,我感觉自己轻盈盈的,灵力充沛,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儿!”

阿丽丽手握成拳,撸起袖子,仔细打量有劲的拳头。桃李满山,雀鸟成群,山中景象钟灵毓秀,自有仙气辅助滋养,就连山中飞禽走兽也比外面生得灵动优美。兰花豆憨笑道:“这地方真漂亮,比我老家还漂亮,真想不到孙悟空会住在这种地方,这里的环境真美啊!”

“奇了怪了,我怎么会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大圣胸口闷闷的,总觉得此地似曾相识,仿佛是在梦中见过,对着满山景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直觉告诉他他好像来过这里,甚至在花果山住上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流水瀑布、青松绿溪、银潭白鱼,还有溪水上游奔跑的梅鹿灵狐……花果山闯入不速之客,数百万众的野猴占聚山头纵目山下的访客。那两万多只猴精慧根初种灵性已通,猴瞳蕴藏精纯的天地灵气,此种灵气尚属花果山独有,而这花果山产出的猴狲猴头猴脑比人还精。山脚下立有一块青石碑,此碑撰写密密麻麻的石刻闻录,铭刻花果山的来历以及齐天大圣的前身后事,以供猴孙和外客观瞻。大圣抽出袖管里卷成一团的宝书,粗粗阅览花果山的那页画纸,纸面儿画了一只张泼辣霸道的猴儿。大圣两只眼睛盯着泼猴的肖像,狂喜道:“花果山上有个水帘洞,洞里住了一个猴子仙,猴子仙头上插着两根金鸡翎,穿了一套好金甲,那身姿可是威风凛凛……”“原来此处是个桃花源,山里住了一个猴子仙。”

阿丽丽欣喜道。“我心中也有一片桃花源,那里一片安静祥和!”

大圣心慰道。“桃花园里产桃子吗?桃子又大又红吗?桃花园的桃子好吃吗?”

兰花豆一连三问,想想都流口水。兰花豆绝对是个白痴,大圣气得青筋大爆,合上册子痛扁他一顿:“吃你个大鬼头,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大圣看着被揍的兰花豆:“痛不痛?”

兰花豆抚摸敲晕的脑壳:“痛!”

大圣折手拍了拍兰花豆的胸口:“痛就对了!”

大圣牵着调皮的发财闯然上岸,阿丽丽也跟了上去,上岸之前无奈劝了劝小弟:“省着点吃,多减减肥吧!”

兰花豆无辜被敲头,吸吸鼻子,大饼脸委屈极了。大圣弃了竹筏改走山路,三人沿着陡峭的台阶迂回上山,台阶狭窄湿滑,草藓横生,所以上山的路途十分难行。因此他们三人走得格外仔细,唯恐掉下山崖摔个半死。等到了传闻中的水帘洞,洞的前面排起一条冗长的队伍,都是些七沟八岭的野生妖精排队要看明星表演。水帘洞下倒挂一副水晶珍珠帘,珠帘晶莹剔透,在日光的点缀下白得晃眼。大圣叫个号中规中矩排起了长队,因阿丽丽与兰花豆不是孙悟空的超级粉丝,所以不再这一行列,他们坐在队伍后方的空地上等待大圣追星归来。阿丽丽并拢双脚坐在山上歇息,时不时捶捶酸痛的小腿肚,兰花豆怕她口渴立即取了清甜的泉水回来,阿丽丽不渴便让小弟坐下来一道陪她等大圣。顶着中午的日头,排队看戏的妖怪的数量不减反増,长长的队伍望不到尽头,大圣排在末尾眼巴巴地望着黑压压的人头,心里极其不愉快。前面的队伍半天不见动静,数来数去照例是那一群妖魔鬼怪。后面排队的妖精着实等得辛苦,公然叫嚣着对活动的不满以及抗议。大圣等得花都谢了,连悟空的一根汗毛都没有看到,他勇敢地站出来冲前排的妖精吼道:“喂!什么时候轮到我啊?”

“是啊?”

大圣带头发牢骚,后面的妖精也跟着起哄。“等什么时候轮到我们了,就轮到你们了!”

野猪精豪迈大笑,打趣大圣这些排在末尾的尾巴们。日正中天,日头晒人。大圣排了一上午的队,心急如焚,正欲难过时,赤尻马猴拄着拐杖慢慢吞吞地出了水帘洞。赤尻马猴理解大家非常辛苦,都是为了能一睹斗战胜佛的风采,他见在场的粉丝们个个诚心诚意心意十足,不想他们最后失望而归,索性只好先上台讲一段安抚观众的情绪。“诸位都知道我家大王是如来佛亲封的斗战胜佛,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一个星期就有七天,我家大王每周要工作五天,每天在山里巡逻一个时辰,其余时间要陪灵山诸佛喝喝咖啡打打高尔夫,所以你们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去找我家大王合影留念,记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家千万要把握机会!”

“赤尻马猴,混世四猴之一,曾任花果山马元帅,现在是个老模老样爱吹牛皮的老猴师,在孙悟空不在花果山期间暂管猴山诸多事宜。”

大圣扯开兜里揣的漫画书,看猴识画查找老猴的背景资料。“……!”

赤尻马猴光是演讲就足足讲了三个时辰,唾沫星子横飞,直到太阳下山,他口里还在叽里呱啦念个不停。“太爷爷,该分发号码牌了!”

一个小猴附耳提醒赤尻马猴分发号码牌,他才把没有营养的废话嚼烂了吞回去。一群小猴子挨个派送号码牌,号码牌一个不差地送到每个妖精的手里,大圣慌忙接过小猴递出的号码,到手的牌数是一万号,所以大圣为了见悟空一面还要等上一万年?大半的妖精丢下号码悻悻离去,唯独大圣说什么也不肯下山,他跑去质问赤尻马猴:“为什么我拿到的号是一万,我还要多久才能见到齐天大圣?”

“孩子,一万年之后再来吧!”

赤尻马猴咳嗽了一声,挥手放大圣下山。掌心紧紧捏着揉碎的纸牌,被逼的没有办法的大圣遗憾下山,阿丽丽见状赶紧跟上去看看。“大圣,大圣你别生气了,见不到孙悟空也没有关系,我们下次再见就好啦!”

大圣一言不发,苦着个脸生闷气,阿丽丽追上去细心开导他。“老大说得没错,人活着总是还有机会再见的!”

兰花豆也帮忙说好话。好说歹说大圣也听不进去,阿丽丽索性亲手揭开花果山的骗局:“水帘洞里的孙悟空是假的,是通臂猿猴假扮的,孙悟空从未出现过花果山,你别生自个的气了!”

趁先前大圣忙着站队的功夫,阿丽丽早早就溜进了水帘洞,兜兜转转绕了半响,她到底是见到了有──盖世之名的齐天大圣。齐天大圣身罩盔甲,头上插着两根又细又长的野鸡毛,右手两指折弯鸡毛翎子……,穿成这样哪里像什么齐天大圣,分明是只通臂猿猴假扮悟空仿了他的造型,唬骗大家玩的。“他竟是通臂猿猴假扮的!”

阿丽丽捂了捂嘴,不敢相信孙悟空就长这副德行,简直太掉价了。阿丽丽无意中撞破了孙悟空的秘密,没成想花果山的传奇人物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倒是那么多悟空粉花钱买票竟看了个寂寞。如果说齐天大圣不是野猴假扮的,那就只能说明孙悟空欺世盗名,他欺骗了他的粉丝。不管怎么样,阿丽丽现在必须出去把这个坏消息告诉给大圣,否则大圣他不会相信他心心念念的英雄其实就是个骗钱的。“大圣,孙悟空是个冒牌货,你不要被他骗了!”

阿丽丽声嘶力竭地告知大圣真相。“原来孙悟空不在花果山,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阿丽丽将洞里的秘密透露给了大圣,大圣听完以后差点没杀了赤尻马猴。“通臂猿猴,花果山崩将军的宝贝孙子,最喜欢的人物是孙悟空,最爱扮演的英雄角色也是孙悟空,他扮起悟空来是最惟妙惟肖的一个。因此崩将军和马元帅二人合计让通臂猿猴假扮美猴王,为山中招来生意和源源不断的财款。”

大圣为此心乱如麻,没办法只好去书里找答案。神书掌握在手,大圣“呸呸”往指腹上吐了两口唾沫,快速拨动两页画纸,大圣疾行的脚步骤停,他低头若有所思地参考猴子的肖像,临了深深陷入一段迷茫的感叹号!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七色彩虹照射对面的断崖,美丽的断崖上空惊现一段悟空的剪影,大圣先是心脏一紧,后是眼睛一亮。悟空掏出耳朵里的掏耳勺,掏耳勺在手心变做一根金箍棒,金箍棒重重插进石头缝里,悟空单手拉住棒头,脚尖勾住棒身,棒子慢慢扭曲变形,右腿调整为金鸡独立的姿态,悟空站在高处悠悠抬手眺望神州大地。“当初的花果山何等风光,大王还在的时候,我们都还是些刚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晃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们都老了!”

忆起往昔纵酒狂歌的岁月,赤尻马猴动不动爱掉眼泪。“大圣你要记住,真相往往是可怕的,假相比真相美丽,但是做人要直面真相,不能永远活在虚幻的假象里。”

赤尻马猴看着面前初出茅庐的大圣,回忆往昔悟空率领猴子猴孙领兵作战的场景,将经验的实谈赋予给他。“我知道啊!”

大圣觉得这老猴子肯定是在空口说白话,所以他想都不想毅然决定答应了他。“你明白就好,所以赶紧醒悟过来吧!”

真理永远伴随着血淋淋的教训出现,赤尻马猴与刚见一面的大圣颇有眼缘,这一眼之下便有说不清的纠葛在缠绕,他苦口婆心用老一辈的思想劝诫年轻一代的小辈直视幻境不要被虚假的皮相迷惑,妖言惑众永远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年轻人,你该上路了,路上会出现你要的答案,至于结果不是最重要的,开心才最重要!”

赤尻马猴拍了拍大圣的手臂,拿出从前劝悟空的道理来劝大圣向前看。赤尻马猴心里憋得慌,他拄着拐杖独自摸到山顶透气。他落寞地叹息道:“唉!我们家大王自从成佛后就再也没有回过花果山,我们这把老骨头只好想办法维持山中猴群的生计问题。”

原来如此,洞中的孙悟空是个假货,是赤尻马猴怂恿通臂猿猴假扮的,那些妖精平日里见的想必也是这只假悟空,真正的齐天大圣悟空其实不在花果山水帘洞,那他现在会在哪里,焦头烂额的大圣又该何去何从呢?思及至此,顿悟的大圣又不禁两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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