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讲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十月份,来烤肉店快半年了。没想到会在烤肉店干将近六个月,上哪说理去,当初想也就是干两、三个月,有好活就不干了,没成想,一干就是六个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老大自打小刘生完孩子之后,他家老太太承认了小刘是老邢家儿媳妇,一家三口回到家里去住。老太太和小刘在家伺候孩子,老大在盛美酒店继续上班。 老大现在彻底的收心过日子了,现在他不但有女儿,还有儿子,不好好干不行,一家四口还指着他养活,得卖力赚钱。 老四和老二现在很稳当,和老大一起在圣美酒店干,无波无澜。 陈师傅结完婚之后继续在原来的酒店上班,老板很信任他,他快成酒店二老板了。和陈师傅的联系一直没断,他也一直在给我留意饭店炒菜的活,有合适的就给我介绍。 自从拒绝了去李剑寒要我去他干的歌厅炒菜之后,和他一直没再联系,也不知道他现在咋样,估计混的挺好。对于他到歌厅工作不是很理解,但人各有志,也许他在歌厅能发展的挺好。 我在烤肉店的工作很平稳,自打研究完“下酒菜”之后一直没再研究出一道像样的菜来,我倒是研究不断,但研究菜不是说研究就能研究出来的,不但需要灵感,还需要阅历,我炒菜的时间太短,经验少阅历少,对研究新菜很难。既然研究不出来就不再费力气研究,把现有的炒菜做好,不断地加强技术,在做菜的过程中也悟出不少道理。 马姐还是一天嘻嘻哈哈的,没事的时候过来逗逗我,说:“谭师傅,怎么样,你这个徒弟有没有惹你生气,要是惹你就把她开了,我还等着过来呢。”
金姐就说:“去,去,哪都有你。”
马姐说:“哎呀,金子,现在好了,天天和对象在一个屋干活,不是那时候抱着我哭的时候了,那眼泪,是一对一双的掉呀,还说,马姐,你说可咋办,我就是喜欢他——” 这时候我就走出去,到崔姐的屋里避避。 崔姐一直都是笑呵呵的,一张娃娃脸和她的年龄实在是不符。她不多言不多语,就是干着自己的活。虽然是在自己的哥哥嫂子家打工,也不会多说什么,知道的她是老板妹妹,不知道的就以为她是一个来打工的零活。 我到她这里,崔姐就会问:“你那忙完了?”
我说:“忙完了。”
她问:“你马姐又过去了?”
我说:“是。”
她说:“又说你和金子了吧。”
我就笑笑,然后和她分装冷面。 有一天崔姐突然问我:“谭师傅,你啥时候走?”
我一愣,问:“为啥说我要走?”
她说:“你到时候保证走,我看出来了。”
我说:“还是你厉害,这都看出来了。”
她说:“这谁都看出来了,你的发展不在这里。”
我说:“看吧,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走,得有合适的工作才走。”
崔姐说:“你走的时候得把这里安排好,再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师傅不好找,我估计也没有。”
我说:“有的是,我不算啥。”
她说:“看着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王姐是厨房长,年龄大,拌菜拌的好,还会韩式料理,主要的是有大样,有大姐风范。很少和她说话,她也是忙,啥都得管,交流的就比较少,但是在心里很尊敬她。 等老太太一直都是那样,整天忙忙叨叨的,来到店里拿起抹布就开始擦,擦到哪看着不合格就是一顿说,说完了拉倒,然后继续擦。大家都很怕她,老太太也真有让人怕的地方,别看是女流之辈,但做起事来不比男人差,有大将风度。老爷子就怕她,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一声不吱,她说啥是啥。现在想来老爷子那根本不是怕,是一种沉淀下来对自己妻子深深地甚至是宠溺的爱。 这天是金姐过生日,我不知道。 晚上下班的时候马姐过来说:“谭师傅,一会儿喝酒去。”
我说:“不喝,得回家。”
马姐说:“咋的,那么怕媳妇呀。”
我说:“不是,就是不想喝,你看我最近喝酒了吗?”
马姐说:“就是看你最近没喝酒才找你的,给你解解馋。”
我说:“不用,不馋。”
马姐来劲了,说:“谭师傅,太不给面子了,请你喝酒都不去,也不用你花钱。”
我说:“不是不给面子,是真不想喝,再说也不是钱的事。”
说实话还真是钱的事,这两个月林燕她妈买猪饲料和她小弟上学没少花钱,我抽烟都开始减量了。听说出去喝酒就有点紧张,自己兜里没多少钱不敢跟人家出去喝酒,老爷们儿在外兜里没钱说话都不硬气,我是深有体会。 马姐有点生气,说:“你就说去不去吧。”
我说:“不去。”
马姐看了看我,然后对金姐说:“金子,那没办法了,我是给你说了,他不去我也没办法,你自己说吧。”
我看金姐,金姐有点脸红,用商量的语气跟我说:“不好意思,今天我过生日,大伙有那个意思,想一起聚聚,你看,有时间吗?”
听金姐说过生日,知道必须得参加了,说:“你看看你,金姐,过生日就说过生日,直接和我说不就得了,你过生日我能不去吗,必须得去。”
马姐说:“我说啥了,金子,你就直接跟谭师傅说,他保证能去。”
然后使劲的瞪了我一眼,说“还非得我说,我让人家给撅了,一点面子都没有,好了,现在是我没面子,不去了,你们去吧。”
说完就走,金姐马上拉住她,说:“没你哪行,你必须得去。”
马姐说:“撒开,不去,没看我生气了。”
金姐说:“别生气,今天让你多喝点。”
马姐说:“说不去就不去,咋说也不好使,我没喝过酒呀。”
我笑了,走到马姐跟前,把她的肩膀一搂,说:“去吧,给个面子,别生气,等回家你让我跪着都行。”
马姐瞅着我,在那憋着,没憋住,还是笑了。 金姐过生日还是在马姐家吃煎锅,这回王姐也去了。 吃饭的时候马姐跟金姐说:“金子,过完生日彻底三十了吧。”
金姐说:“是,三十了,不敢想,都三十了。”
马姐不在意的说:“还不敢想,你刚三十,我都三十三了。”
王姐说:“都是好时候,女人三十一朵花。”
马姐说:“还花呢,花是没了,就剩下叶了。”
然后看着金姐说:“要说金子是花还行,多漂亮,说二十都有人相信。”
金姐有点哀怨的说:“不是二十了,从二十时候过过。现在都不敢过生日,过一岁就老一岁。”
王姐说:“行了,你们刚三十多岁,我呢,快五十了,还过的挺乐呵呢,是吧,谭师傅。”
我说:“是,王姐说的对。”
于是就喝酒,我还是喝白酒,马姐和我一起喝白酒,金姐和王姐喝啤酒。 喝了一会儿,我拿起酒杯想和金姐喝一个,想到第一次喝酒的情景,拿个空杯倒了一杯啤酒,跟金姐说:“金姐,今天你过生日,咱俩喝一个,祝你生日快乐,越来越漂亮。”
金姐说:“谢谢。”
和金姐碰了一下杯,刚要喝,马姐说:“就这么喝呀。”
金姐说:“不这么喝还咋喝,就你事多。”
马姐说:“上回说喝交杯酒还没喝呢,这回你俩得喝交杯酒。”
我说:“喝交杯酒不行,要喝也得和你喝。”
马姐说:“你可别和我喝,你要是和我喝了金子得整死我。”
我说:“你要是不行那我俩也不行,来金姐,不听她的,我先干了。”
说完先干了,接着金姐也干了。 马姐看我俩把酒干了,就说:“哎,没办法,知道不,这就叫夫唱妇随,我一个人是干不过俩人。”
金姐说:“你说啥呢。”
马姐说:“我说啥呢,哼,别不承认,我这是说你心里去了。”
金姐的脸马上就红了。 王姐打了马姐一下,说:“看人家喝你羡慕呀,来,咱俩喝一个,我陪你。”
喝着酒,吃着煎肉,聊着天,聊着聊着就聊到金姐的前夫身上。 马姐说:“还别说,可能是叫谭师傅给吓唬住了,这都多长时间没来了。”
王姐说:“他也不傻,谭师傅说和金子在一起住,处对象呢,他要是来还打他,还敢来?”
这时金姐说:“他们工地上个月完工,他回延吉了。”
马姐问:“你咋知道的?”
金姐说:“我给家打电话,我妈说的,说还领回去个女的,陕西的,俩人一起过呢。”
马姐问:“真的假的,还领回去个女的?”
金姐说:“我妈说的,那还有假。”
马姐说:“你别说,他还挺有本事的。”
王姐说:“能没本事吗,金子这样漂亮的都能跟着,你说要是没两下子,金子当初能跟他结婚?”
金姐说:“我当初是被他骗了。”
马姐说:“你那不是被骗了,是鬼迷心窍,瞅人家小伙长得帅,能说会道,就跟人家跑了。”
金姐是不是被骗,还是像马姐说,看人家小伙长得帅,能说会道,就跟着人家了,这些都不必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情,当处在热恋中的时候人感受到的都是甜蜜和幸福,都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对方的缺点也是吸引自己的优点,那就是自己的白马王子,那就是自己的白雪公主。可是公主与王子的爱情只是童话世界里的故事,在现实世界里没有王子,也没有公主,有的就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 恋爱可以感受浪漫,爱情需要真心真意,而婚姻需要的是长时间的付出和守护。当走过岁月长河之后,两个已经是弓背弯腰的老人还能相依相守,那才是对爱情真正的诠释。 爱到深处语无声,情到浓时眼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