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经理当年在阜新西山宾馆当经理,张涛在那当厨师长,俩人属于一见钟情。当时姜经理是离婚单身状态,俩人处上之后开始住在姜经理家里。由于姜经理是离过婚的人,年龄比张涛大,所以十分珍惜这份感情,对张涛很好。 俩人在一起两年多,姜经理一直没怀孕,如果怀孕了俩人可能会结婚。姜经理没怀孕也没去医院检查,张涛也没检查,都以为身体没啥事,可能是成功的避开了受孕机会。后来张涛认识了一个比较漂亮的服务员,服务员年轻,长得比姜经理好看,俩人背着姜经理处上了。姜经理知道之后和张涛闹了一场,跟张涛说如果他不和服务员处可以原谅他,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俩人还和以前一样。可是张涛没有回心转意,抛弃了姜经理,和服务员双宿双飞。 姜经理备受打击,本以为自己一个离婚的女人在张涛这里重新找到了爱情,可以恩爱白头携手到老,没成想半道被抛弃,又成了单身女人,一气之下动用自己的人脉资源把张涛从阜新赶了出去,自己也得了场病。得病的时候在医院检查自己是不是不能怀孕,结果一切正常。她正常,和张涛在一起两年没怀孕,那么毛病就应该在张涛身上。 “结婚也没用,不会有孩子的,他就是有病。”
姜经理恨恨道。 “兴许这些年治好了。”
我说。 “治好?我看够呛,你不知道,我俩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他有病,那时候我叫他到医院看看,他说他这么年轻有啥毛病,”姜经理接着说:“那时候我还傻乎乎的给他买牛羊肉补呢,咋补也没补回来,补到别人怀里去了。”
哎,有点令人唏嘘。 世间多是痴情女子负心汉。 我说:“看来你对他是用情至深。”
她说:“我用情至深有啥用,主要还是我比他岁数大,大他六岁呢。”
“也不再,还是他是那样人,人品问题。”
我说。 “他给我伤的挺深,现在都不相信男人了。”
“世上还是好人多,不都是那样的。”
很多人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感情这东西太折磨人。所以人玩什么都可以,千万不要玩弄感情,会受良心谴责。 和姜经理唠了不少,还唠到了李剑寒。张涛带着李剑寒来的阜新,李剑寒刚来的时候还行,是个很好的上进青年。工作一年之后在这里熟悉了,认识不少人,没事的时候总和别人出去玩,一来二去的歌厅、按摩房总去,学会了找小姐。 “那个李剑寒才骚呢,下了班就出去找小姐,和小姐一起住。”
姜经理说。 “他也胆大,不怕挨抓呀。”
我说。 “怕啥?要不然一点来钱道儿没有,一家人还不得饿死。”
姜经理说。 “也是。”
我说。 “这地方现在不行了,地底下没媒,下岗的太多,能挣钱就行呗。”
她说:“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现在还这样?”
我问。 “可不是咋的。”
“这也是无奈,生活所迫。”
我说。 姜经理说:“也是操蛋,老爷们儿在家大钱挣不来小钱不爱挣,出去吧还使劲儿装逼,觉得自己咋回事似的,其实啥也不是,看着舞舞扎扎的,兜比脸都干净,有的就靠老娘们儿挣的那点钱活着呢。”
我说:“有手有脚的干点儿啥都来钱,这样人就不能惯着。”
俩人唠的挺投机,喝的有点多,出来的时候快十二点了,姜经理直接回了家,我回了寝室。 老板在四天之后回来了,看样还是没找到那个女的,情绪有点低落。回来后首先找陈刚谈了谈,和陈刚谈完之后把我叫了过去。 老板开门见山的说:“谭师傅,听说在这和人家打架了,没啥事吧。”
我说:“没啥事。”
老板说:“我准备不用厨师长了,刚才和陈刚谈了一下,想叫他当厨师长,他不愿意当,跟我说你合适,你来当咱家的厨师长咋样?”
我说:“咱家厨师长最合适的人选就是陈刚,他不想当再和他谈谈。”
“他不当,他要是当还说啥了。”
老板道。 “其实可以叫厨师长继续当着,也没啥大事,上回这事他做的是有点过,但他这人还行,除了心眼小没别的毛病。”
我说:“咱家厨师长好当,也没啥事,厨房里的人都干自己活儿,不用咋管,有啥事陈刚都能解决,厨师长说白了就是天天画画考勤,组织大伙儿收拾收拾卫生,别的也没啥,叫他接着当吧。”
“不能叫他干了,把社会人整到厨房打架,厨房成啥了,拿自己当黑社会呢?”
老板来气道。 “影响是有点不好,但现在厨房也没几个人看他,都在看陈刚,有陈刚在就没事。叫他继续干着,他现在也知道自己错了,整的挺不好的。”
我道,继续说:“不用他还得找厨师,现在客人已经吃习惯他做的海鲜了,能不换就不换,你以前当过厨师这事你知道,换厨师不是啥还好事,能不换就不换。一会儿你找他谈谈,再给他一次机会,现在活儿也不好找,他要是在咱家下来估计年前都找不着活儿,还得养家糊口呢。”
老板想了想说:“我找他唠唠,这段时间没怎么管,惯他一身臭毛病。”
没想在阜新发展,就没必要当什么厨师长。厨师长的最佳人选是陈刚,他不当我也不能当。不当厨师长专职炒菜挺好,厨房里也没啥事,炒完菜收拾卫生,把自己这摊活干立正就行,不操心比啥都强。 回到厨房陈刚正在和赵刚聊天,看我回来陈刚问:“谈的咋样?”
我说:“还行,没谈啥。”
他说:“看样你这是不想干呀。”
我说:“哪赶稳当的炒菜好,这多舒服。”
他笑了,说:“对,稳当的炒菜就行,咱家也没啥事。”
我说:“是。”
然后问他:“你哥在滨海干的咋样?”
“干的还行,听我嫂子说挺好的,工资比这高。”
他说。 “那你哥炒菜应该挺好,炒菜不行在那干不住。”
我说。 他说:“我哥炒菜还行。”
然后问我:“老谭你咋不在那干了?”
“身体不行,适应不了那地方天气,太潮湿。”
我说。 “那厉害吗?”
他问。 “分人。”
我说:“可能是我体格不行,适应不了,别人都行。”
我说。 “你体格还不行?一个人单挑四个。”
他开玩笑道。 我说:“别说这事,丢人,让人家给揍个鼻青脸肿的。”
他又问:“咋的?真不想当厨师长?”
我说:“不当,我在这也干不长,干到过年就不干了,还得回省城。”
他说:“咱们这过年营业,不放假,你要是回去也得忙完过年回去。”
我说:“那就忙完过年,过完年再回去。”
这时赵刚说:“我不行,我得回家过年,今年我媳妇去我家过年,我必须得回去。”
我说:“没事,到时你回家过年,我在这盯着,能忙过来。”
“我过了初二就回来。”
赵刚道。 又聊了几句上客人了,开始上灶台炒菜。 炒菜的时候厨师长还没回来,等炒了有十五分钟的时候回来了。看他脸上的神情应该很高兴,是保住自己工作的高兴。估计通过这回的事他能学会做人了。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做人不说达到大海那样的胸怀,至少也得开阔些,能容下点东西。心胸狭窄什么也容不下,自然也得不到什么,注定失败。 人无容人处,树无藏身时。 做人需要有格局,连点格局都没有很难成功。尤其是老爷们儿,心眼儿不能太小,心眼儿太小成不了啥大气候。 晚上下班的时候陈刚喊我出去喝酒,跟他说不喝了,准备回去睡觉。他说跟女的能喝跟他就不能喝?我笑了,知道他说的是和姜经理喝酒的事。 “姜经理也去,咱俩先过去,她一会儿到。”
陈刚说。 “今天啥日子?咋还想起来喝酒呢。”
我问。 他笑,然后说:“厨师长请客,这回知道了吧。”
我说:“是吗,那酒得喝,有便宜味儿。”
估计厨师长被老板训了,老板也跟他说了我和陈刚都不当厨师长的事,他觉得欠我和陈刚人情,想请我俩喝酒。有人请喝酒是好事,何况还是厨师长请,这面子必须给。 厨师长先到的,把菜点好了。我和陈刚到了没多大一会儿姜经理也到了,我们四个坐下来喝酒。 厨师长首先端起酒杯敬酒,说了一些客气话,感谢我和陈刚给他面子,感谢我俩跟老板说叫他继续当厨师长等等,总之是挺感谢的,说的也很真诚,于是就喝了一杯。 放下酒杯姜经理对厨师长说:“你还真得谢谢陈刚和谭师傅,今天这事我知道,老板跟我说了,是他俩儿在老板面前保的你,要不然你就下岗了。”
厨师长说:“我知道,我知道。”
“都是兄弟,一直合作挺好的,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整下岗,我和老谭我俩也不是那样人。”
陈刚说。 “老陈和老谭够意思,这哥们儿交定了。”
厨师长说。 我说:“你和老陈好好处处,你俩都是本地的,老人人不错,人脉还广,都是干这行的,以后相互有个照应,不说别的,等没活干的时候互相给介绍介绍就挺好。我不用咋管,就是一个过路客,在咱们这呆不长,到时候不干了回省城,等你们有机会到省城去一定找我,我热烈欢迎盛情款待。”
姜经理说:“我保证能去省城,到时候找你你别不接电话。”
我说:“放心不会的,姜经理去了那是贵客,必须好好招待。”
姜经理说:“别总叫姜经理,听着别扭,我比你大,叫我姜姐,他俩都叫我姜姐。”
我说:“好,不叫经理叫姜姐。”
陈刚说:“你注意点老谭,姜姐叫你叫她姐那是有目的的。”
“叫姐能有啥目的?”
姜姐冲陈刚道:“就你能整事儿。”
“不有那句话吗,让你先叫姐,然后叫老妹儿,叫来叫去叫媳妇儿。”
陈刚说完笑了。 我笑着说:“不能,姜姐不是那样人。”
“她不是那样人?”
陈刚说:“你还是不了解阜新女的,阜新女的主动着呢,尤其是姜姐,小伙儿没少叫她拿下。”
姜姐也不生气,对陈刚说:“你等着陈刚,等你媳妇来的,我把你跟服务员瞎扯的事都告诉你媳妇,看你媳妇回家咋收拾你。”
陈刚说:“告诉吧,不怕,那点儿事我媳妇早就知道,根本不管我。”
“你就吹吧,出去看看啥在天上飞呢。”
姜姐道。 “啥呀?我那十三个姐夫呗,除了姐夫还有谁。”
没想到陈刚还挺幽默的,这一点真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