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 世上之事都是由小引大。 来到店里没急着去新店,先给员工开个例会。 把祥龙和那哥俩儿叫出来,和我一起站在大伙前面。 “今天把你们仨请出来,咱们四个给大伙儿开例会,是你们先说还是我先说?”
我问。 哥仨不吱声,知道犯错误了。 我问大伙儿:“大伙儿知道孔子吧?”
“知道——” 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 “孔子要是不知道,我就得怀疑你是不是中国人了。”
我说:“孔子他老人家是儒家学派的创始人,伟大的教育家。在那个年代,人家带研究生就是七十二个,博士生三十六个,现在哪个导师有人家厉害。”
“孔子厉害,他的学生也厉害,有人问孔子,在这些学生里面,您认为谁最进步?孔子说颜回。人家就纳闷了,问为什么是颜回?孔子说颜回不二过。大伙知道啥是不二过吧?”
有的人说知道,有的人摇头。 “跟大伙儿说,不二过就是同样的错误不犯第二回。咱们老百姓讲话,有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的,这话咱们常说。那么现在咱们静下心想一想,这辈子真有那么多的再一再二吗?人的命就一次,没了就没了,没第二次。犯法了,抓进去蹲监狱,咱们能跟法官说再给一次机会,这回就这地?不可能吧?咱们不妨好好想一想,从小长这么大,能够允许咱们反复犯错误的也就是爹妈,可是爹妈又是最不希望咱们犯错误的。”
“跟大伙儿说,人这辈子一定要长心,告诉自己,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再一再二,同样的错误这辈子只能犯一次,绝不犯第二次。因为没人会像爹妈那样原谅我们,也没人给我们第二次机会。俗话说有志之人立长志,无志之人常立志。我们都希望自己是个有志之人,都希望自己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可是我们得有心呀,得告诉自己不犯同样的错误,甚至是压根儿就不犯错误!”
“知道吗,兄弟姐妹们,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有代价的!”
“我们小时候犯了错误,好像没什么代价,知道是谁为我们的错误买单吗?是我们的父母。父母一次又一次的为我们的错误买单,就是为了我们以后不犯错误。哪个父母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他们希望我们只是再一再二,永远没有再三再四。知道吗?都说子女是父母的复印件,是父母的影子,可是它的另一层含义是我们一旦犯了错误,在别人眼里折射出来的是我们的父母没有管教好我们,我们丢了父母的脸------” “跟大伙儿说,我出来打工的时候告诉自己,没有退路,只能不住脚的往前走,不能走错一步,因为没人会为我的错误买单,那个单我也买不起。都想不被人瞧不起,想不被人瞧不起就得先瞧得起自己,告诉自己是最棒的,可以犯错,但同样的错误绝不犯第二次,因为你终将成为你要成为的那个人。”
说完之后大伙儿鸦雀无声,都在静静体味。 看看站在身边的哥仨,问他们:“还干架不?”
“不了。”
哥仨一起说。 “知道这次谁给你们买的单吗?是你们老大,你们仨下次再犯错误,走的就不是你们仨,你们老大也跟着一起走。”
我接着说:“归队之前告诉你们一句话,永远感恩自己的父母,因为那是能够一辈子为你买单的人;感恩第一个带你出来教你手艺的人,因为那是肯为你的错误买单并给你生存之技的人。”
大伙儿鼓掌。 “最近我去新店做熏酱菜,不能总在厨房,我不在的时候大家应该比我在的时候表现的还要好,这样我也能放心的在那边整,还能快点回来。相信大家都能做好,也看好大家。我不在的时候有事赵王亚信,菜品上出问题找赵师傅。”
开完例会又交代王亚信和赵小军几句,然后去了新店。 今天制作“叉烧肉”,这个制作过程都是老汪和老乔操作,我在一旁指挥。老乔之前在炖菜干过,对摆弄火源不陌生,老汪一直没整过,有点手生,还有点害怕。毕竟饭店灶台用的火和家里用的不一样,得有个熟悉过程。 叉烧肉做完之后把吊汤用的大骨头和鸡骨架直接熏了。第一锅是我熏的,第二锅是老乔熏的,第三锅是老汪熏的。他俩儿熏的时候很紧张,抓糖和拿锅盖的手都发抖。谁第一次干都这样,都紧张,这就是个熟练工种,手艺这玩意儿没诀窍,水磨的功夫。 把做好的叉烧肉切了一盘,切的时候叫他俩儿看着,看我切的厚度,多少片,怎么码盘,怎么带叉烧汁。然后叫老乔照我的样切了一盘。他切的还行,毕竟在炖菜干过,有点刀工。没叫老汪切,他先练着。 把切好的叉烧肉和熏好的大骨头、鸡骨架拿到一个小包房,给老爷子打了电话,叫他过来尝尝。老爷子把李双良和周晓梅也叫了过来,又把老汪和老乔也叫上来。 他们尝完之后都说挺好,尤其是叉烧肉,赞不绝口。 周晓梅问:“小叔,咱家上的熏酱菜是不是和鹤雨轩的时候一样?”
我说:“不打算上那些样,上个猪蹄子和脊骨就行。”
“我愿意吃那个大鸡爪子和大鸡头,在这上保证一下子打炮,客人能抢着吃。”
她说。 “什么大鸡爪子大鸡头?”
老爷子问。 没等周晓梅回答,李双良不冷不热的说:“滨海人不爱吃鸡货。”
知道他说这话啥意思,主要是心里不爽,感觉自己是新店总厨,上熏酱菜老爷子应该先和他商量,他可以找熏酱菜师傅来做。而我过来做显得他没这个能力似的,有点不被重视的感觉。 有时候男人很小心眼儿,我是男人我知道。 周晓梅没在意他咋想的,对老爷子连说带比划道:“老爷子,那大鸡爪子这么大,一个顶普通鸡爪子三个,还有鸡头也是,知道的是鸡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火鸡头呢,吃起来过瘾,赶紧儿,咱家要是上的话应该是滨海独一份。”
“啥鸡头鸡爪子那么大?”
老爷子问我。 我说:“种鸡的,有点不好买。”
“种鸡的?”
老爷子想了一下说:“这好办,我还真认识一个搞养殖开发的,他跟我说过,咱们省大部分种鸡都是他提供的,好像有个养殖基地,我打电话问问。”
老爷子开始打电话,在电话里直接搞定了鸡头和鸡爪子。 “明天他们送过来一百个鸡头和一百个鸡爪子,还有几袋鸡骨架,白送的,叫咱们先用着,要是好的话他们给咱们供货。”
老爷子说。 我说:“行,拿过来我做一下,你们吃着好咱们就上。”
“今天这大骨头和鸡骨架吃着就挺好,我感觉比在洪记吃得好,这样就可以上了。”
说完之后问李双良,“你说呢,李厨?”
“我看也行。”
李双良有些不痛快的回道。 “还不行,老汤刚吊一天,浓度不够,滋味不足,就吃个糖熏味,还得养几天老汤。”
我说。 “这个叉烧肉可以上了。”
老爷子说。 “叉烧肉可以上。”
我说:“正好李厨也在这,咱们定一下这个菜怎么上。”
李双良指着老汪和老乔说:“不是他俩儿制作吗,叫他俩儿直接上呗。”
我没说话,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说:“他俩儿不行,他俩儿只管制作,以后咱家的熏酱菜都在这制作,做完了往老店和粗粮配送,他俩儿的工作量挺大,忙不过来。这个交给凉菜。”
“你的意思咱家这是中央厨房,他俩儿负责做,做完了给凉菜,凉菜负责摆档,切配,销售?”
李双良问。 “对,就这样。”
老爷子说,然后有些不悦的问:“有难度吗?”
“没有,这样挺好,凉菜还省事了。”
李双良说。 “那就这么定。”
老爷子说完问我:“老谭,什么时候开始配送?”
我说:“再等两天,现在就叉烧肉一样犯不上配送,明天做‘罗汉肚’和‘水晶肘子’,这两样做完了先在新店卖一卖,听听客人意见,然后再配送。”
“那也行,这个事你负责。”
老爷子道。 我对李双良说:“李厨,你看这样行不行,熏味,还有手工活先在咱家摆档销售,咱们打个样儿,做出个标准,这个你是行家,你来安排,咱们这边做好了叫粗粮和老店的凉菜过来学习,怎么摆档,达到什么标准,卖多少钱,咱们都统一了,就连用什么餐具都给订好了,你看行不?”
“行。”
他点头道。 “叉烧肉做出来有十份,今天晚市就开始卖。”
我说。 “按这盘的量就行呗?”
李双良指着桌上的叉烧肉问。 老爷子说:“行,正好。”
我对周晓梅问:“晚上十份叉烧肉能卖出去吧?”
“没问题,二十份也能卖出去。”
她回道。 “记着把客人的反馈给我。”
我说。 老爷子看着老汪和老乔说:“你俩儿现在是技术工种,也算是师傅了,跟老谭好好学。知道不,老谭这手艺轻易不教外人,你俩儿学会了以后就算不在这干,出去自己干都能挣钱,开个酱菜铺,一年也不少挣,不比打工次。”
“是这回事。”
老汪道。 老乔点点头。 “教你俩儿是看我面子,老谭行,不保守,能把你俩儿教会,按理说你俩儿得叫老谭师父。”
老爷子打趣道。 “那可不,这真是师父。”
老汪说。 “你们俩儿得听老谭的,另外自己学会了就行,别教别人,这是咱家特色,配方自己掌握着,谁要也别给,别的饭店都会了咱家这也不是特色了。”
老爷子嘱咐道。 把叉烧肉的事定完之后回到凉菜间,李双良向凉菜老大说了熏酱菜摆档的事,凉菜老大很会安排,把孟宏伟调出来负责熏酱菜摆档销售。同时在明档上划出四米的展区,专门给熏酱菜用。孟宏伟很高兴,因为熏酱菜不用他制作,只需要摆档和切切就行。 和他把十份叉烧肉全部切好摆到展档上,货卖大堆,摆一盘不显眼,十盘摆出去有气势,好卖。 估计这十盘晚上一定能卖没,又开了二十份的原料,同时把罗汉肚和水晶肘子的原料一起开了,明天种鸡的鸡爪子鸡头也过来,一天能整完就不错了。 到下午四点多,安排好老汪和老乔的工作,回了老店。 先到明档看看,明档除了三口大锅炖菜之外还有四米的地方,现在摆的是小菜。把小菜往一起聚聚能有两米的地方,如果上砂锅就没地方摆熏酱菜,小菜已经被客人认可,不能撤下去。想了想还是先上熏酱菜,砂锅先不上,因为上砂锅还有一个制作问题,不想再安排一个人制作。 炖菜大姐看我站在那出神,问我是不是想上新菜。我说是,然后和她说了熏酱菜的事,她听了之后说没事,只要凉菜切好了摆出来就行,她负责卖。 这才是我要的厨房员工,安排点啥马上接受,不用废话。 现在厨房员工都很好,也十分团结,像昨天打架事件纯属偶然。 我不说对厨房管理的多好,自己认为还行,员工对我很尊敬,挺有威信的。能够做到这样很知足,和大家兄弟姐妹一样处着,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