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廉再次见到沈方海,心里升起了无限的懊悔,他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的儿子啊!失而复得的儿子。他情绪激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角微微的颤抖,泪水欲语先流,自己差点就错过了自己的儿子,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为啥自己没有把他认出来呢?林曼萍也一边擦眼泪一边扶着林飞廉,就怕他一激动犯病。沈南星也往前走了几步,就怕林飞廉一下子激动的过了,随时准备过去给他扎针。院子里的沈方海也驻足在那,手里提着一些吃食,不敢上前。他的心情也复杂,那是他的父亲吗?和死去的沈大福一点也不像,林飞廉一直是儒雅的,他一辈子的教养都让他不会高声说话。可是自己记忆里的爹,是个一言不合就要骂人的人。"海哥,大家都等你呢!进屋吧!"看着沈方海和林飞廉谁都不上前,苏玉竹上前叫了沈方海一声。“哎,进屋。”
沈方海的嗓子有点沙哑,无数的情绪涌上了心头,让他有点失语了。沈方海走到了林飞廉的跟前,伸出手来扶住了他。林飞廉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两个人无语凝噎,沈方海扶着他进了屋子。刚才沈方海过来的时候,微微的冲着林曼萍点头,显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林曼萍那个时候及时的后退了一步,跟着父子俩进了屋子。各自坐下,程广白看了一下,能当个中间人的也就是他了。所以,他各自介绍了一下,大家都知道了各自的位置。刚想继续说说那事儿的时候,林飞廉拉住了他。“广白,接下来的话,让我来说吧!”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到了林飞廉的脸上,他的情绪已经平缓了下来了,可以把最重要的事儿说一下了。“方海,你原名叫做林展鹏,是我和杨素兰的长子,这是你姐姐林曼萍,她比你大八岁,你一定心里很疑惑吧,为啥你会在这里。我们林家祖上传来三百年了,现在我们林家的牌子还屹立在帝都的林家药堂。当年我和你母亲,也是青梅竹马。成婚以后我们俩的感情一直很好,可是那个年代战乱纷飞,我们俩都加入了战地的医疗队。不知道多少次遇到了危险。你姐姐一直不在我们的身边长大,是你爷爷和奶奶带大的。你的到来我和你妈妈都比较高兴,因为那个年代,大家的营养都不是很好,你能出生还是当时医院的院长照顾了你妈妈。把她派到了这里,那时候城登县城算是大后方了,比较稳定,所以我就只能去最危险的地方。你快生的时候我在战场上受了伤,没办法就回了帝都。夫妻俩眼看就要团聚了,没想到我接到了信儿,说你母亲早产了,孩子夭折了。”
说到了这里林飞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低下头擦了一下眼泪。“人老了,有点泪点低了。我到了这里,已经是第四天了,那时候你母亲抢救了三天,三天才抢救过来。那时候我只能是撑着处理了孩子的后事儿。没办法,我也只能是顾着活人啊!方海啊,我对不起你,若是我多问一句,也许就不是这样了。你会在我们的身边长大,你母亲也不会后悔自责,没几年就去了。都是我的不对啊!我知道你有可能是我儿子的时候,我是多想来问问,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可是我没有证据啊,我只能忍到了现在。方海啊,爸爸对不起你。我不管说什么都不能弥补你。”
林飞廉的眼泪再也是止不住了,掩面痛哭起来。屋里的大家都各自抹眼泪,都被林飞廉的话感动了。“爸!”
沈方海没有犹豫,他直接拉着苏玉竹跪在地上,两个人一起叫了林飞廉一声。看到爸爸那样子,沈南阳和沈南星也不能坐着,也跪下直接叫了一声爷爷。林飞廉顾不得擦眼泪,赶紧一个一个的扶起来了。“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林飞廉有点激动,他让林曼萍赶紧吧沈方海扶起来,林曼萍一手一个拉起来了。“方海,苏玉竹,快起来。爸爸来的时候一直在想,你愿不愿意认他,这样他的心就放到肚子里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都是好日子。以前的那些苦难,都是来折磨我们的,以后都是甜的了。川谷,快把你表哥和表妹都扶起来,我们家里不兴这个。”
沈方海看着林飞廉有点不舒服,赶紧过去扶住了他。“方海,你愿意认我,我就死而无憾了!你妈妈要是能看见,就再好不过了!”
林飞廉老怀安慰,他现在死去了也甘愿了。“爸爸,不说这个。你还要长命百岁,我们父子过了半生才见面,您要好好的活着,儿子还没好好的孝敬您。”
沈方海从林飞廉的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父爱,是他没有得到过的。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是一半甜一半咸。“哎,我尽量的活!我得看着南星他们结婚生子,你以前爸爸都没在你身边,以后就不能离开我了。以后你们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林飞廉一点也不掩饰,想把一家人都带到帝都去的意思。沈方海却没有接话,自己要顾虑的事情比较多,自己到那边没有工作,难道要靠爸爸和闺女养?“老沈,爸爸来了这么久,估计是累了。我们先吃饭,早点休息,明天再说那些事儿吧!”
苏玉竹不得已插了一句话。趁着认亲的空档,盛野毅已经把熟的羊肉都加工好了,还有几个李槐花现做的热菜,他也开火热了一下子。林曼萍和苏玉竹说说笑笑进厨房的时候,盛野毅弄的都差不多了。“姨,林姑姑,我弄好了,你们看还需要点啥?小菜都是我妈做的,她知道您今天没空做饭了。”
“你就跟着南星叫我姑姑就行,你去屋里和南星她们说话去,我和你姨做就好了。”
林曼萍看到盛野毅就比较中意,这小伙子挺精神的。不过还是需要再问问具体的情况。她已经迅速的把姑姑的角色适应了起来,侄女的人生大事儿自然是要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