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扣子解开，露出里面的红肚兜。沈凯忽然冲过去，一把拉过他：“王司令，她是我的女人，您能不能高抬贵手？你怎么还在这丢人现眼，还不赶快滚。”
说着，一把抓着王二牛的手。沈凯知道，他的家是这个地方最穷的，祖宗十八代都是贫农，他不怕。王二牛被他忽如其来这么一下，忽然明白过来：“沈凯，看不出来啊，这妞竟然是你的人？你小子有种。敢跟这些人在一起，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了。”
沈凯不等他说完，拉着周睿就跑。“给我追！”
王二牛说。“来来，这里有几斗粮食，你们拿去。”
有两人抬了几口袋粮食过来，老管家大声喊。“抢粮食了！”
众人一哄而上，满意而归，女学生的事情也就无人再过问。倒是沈凯，事情传扬开来，他刚一到家，女人就和他闹开了。“你想害死我们一家不是？沾上这种人，你不是想害娃吗？算了，你要跟她过就过吧，我走！”
女人说着，收拾衣物就要走，他过去把衣服夺下，两个人激烈地争夺起来。“你放开，我不想和你这种害人精在一起，滚！”
她拿着包裹就走，他一把拉着，扬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女人的脸上立刻显出通红的巴掌印，女人愣了一下，包裹从手里掉了下来，继而转身跑了出去。他就那么傻傻地站着，他知道，只要他追过去，女人就会回来。可是，回来又能怎么办？茅草屋里寒冷如铁，墙上的裂缝，手臂可以在里面自由活动。墙裂缝处，雪花堆了厚厚的一层，地上的柴火已经熄灭。外面冷，屋里更冷。“爸，你怎么啦？”
三个孩子推开那扇破门，一眼见到倒在地上的男人。“爸爸，爸爸！”
三个孩子冲过去，抱着男人哭。小超赶紧生火烧水，端过一碗开水给沈凯喝下去。“孩子，爸爸没用，对不起你们。”
他看着三个孩子，心里很后悔。“爸爸，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如果您再不要我们，我们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哥哥哭着说。“小超，带好你的弟弟妹妹。”
男人脱下自己破棉袄，披在女孩身上，“水芹，冻坏了吧？”
“爸爸，我不冷！”
水芹搂着男人的脖子，“爸爸，您一定要好好的，妈妈走了，您可不能再丢下我们。”
“三娃，你在干啥？过来！”
男人喊，三娃过来，手里拿着鱼叉，“这冰天雪地的，你要去干嘛？”
三娃过来：“爸，我知道你很饿，你们等我。哥，我们走！”
“三娃，到哪儿去？”
“哥，你跟我走！”
三娃带着他哥哥来到刚才滚下去的地方，“哥，我看这冰里有鱼，我们多逮点，不就有鱼吃了。”
两人扒开雪，看到水里真的有小鱼在游动，可是冰太厚，根本砸不动。“哥，你回去，找把斧头过来。”
哥哥跑着走了。三娃在沟底扒雪，雪花大团大团的下落，刚扒好的地方，一会儿就被雪覆盖起来。三娃的手冻僵了，越扒越慢，渐渐地停了下来。“三娃，三娃！”
男人敞开破棉袄，将孩子抱进怀里。“爸爸，快，雪下面有小鱼，我们可以捞起来吃！”
“好，好，乖，爸爸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来，看着爸爸怎么捉鱼给你吃。”
男人把破棉袄脱下，给三娃穿上，雪花落在他的身上，牙齿咯咯响。“爸，使劲砸，对，使劲砸！”
孙凯拿着斧头，用力砸，很快，冰破了，两手伸进水里，一摸，一把都是鱼。“快，捡着！”
他说着，把鱼扔到冰面上，两个孩子过来，一条一条地捡。“三娃，快，我们今天有鱼吃了。”
孙凯用漏网进去，使劲一拽，舀上来有2斤，看着活蹦乱跳的鱼虾，孙凯高兴地叫。“三娃，爸爸烤鱼给你吃！”
孙凯赶紧生火，烤鱼。他把鱼穿在一根铁丝上，放在火上烤。一会儿，鱼的香味就飘出了小屋。“真好吃，吃饱了，我们再去捉。”
哥哥把一串烤好的鱼递给三娃，三娃一连吃了几个。“三娃真有办法！”
孙凯将三娃抱在怀里，“你爸我从来不会捉鱼捕鸟，今天觉得捉鱼还真是有意思。”
门开了，一位六十多岁婆婆进来：“家里就还有这点玉米面，弄给孩子吃吧，这日子，哪天能出头。”
“谢谢婶，你们也没有吃的，我们不要！”
孙凯把面推了过去。“兰花呢？”
二婶边说边端着碗向里走。“奶奶，妈妈走了！”
“到哪去了？”
“她不要我们了。”
水芹哭着说。“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二婶说。“兰花也不容易，这么多年，先后送走了两位老人，拉扯着三个孩子。你呢，什么都好，就是一句哄人话不会说，还动不动发脾气。女人再生气，你大老爷们三句好话一哄，不就好了吗？”
“不是哄不哄的问题，她嫁过来没过一天舒心日子，结婚当天，吃饭连碗都没有，二婶你给了两个碗给我们，才吃得上饭。家里两位老人从她进门一直到走，没离开过床，她那么辛苦，我不能给她一份幸福的生活，她出去或许能找到更好的人家。”
沈凯说着，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