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锦院媚姨娘从琳琅满目的华贵衣裳中,挑选了一件淡粉色金线滚边,上面绣着朵朵牡丹的云锦长纱薄裙,递给苏倾柔,“柔儿,你穿这件。”
这件衣裳看似简单,实在是京都最有名得绣娘一针一线缝制而成,就说那牡丹都是用今年刚开的牡丹花撵成线缝制而成,穿上这件衣裳,人未到,牡丹的香味就先到了。苏倾柔嘟着嘴,满脸不高兴地问道。“娘,不就是去见李老夫人吗,以前又不是没见过,干嘛这次要打扮的这么隆重。”
这件衣裳,自己还想留着进宫见皇子穿呢。媚姨娘边让丫鬟伺候苏倾柔穿衣裳,边在一旁给她挑选饰品,“这次李老夫人来肯定跟往常不一样,要不然那老太婆也不可能让那贱人打扮好了过去。”
苏倾柔常年在媚姨娘的身边熏陶,一听就明白了,难道这次是李少爵爷来了,要是那样,自己可要好好打扮。要知道李少爵爷不光人长得仪表堂堂,家世更不用说,娘是长公主,爹是李公爵,更是皇上的亲外甥,虽然地位比不了皇子,但是各方面都不必众位皇子差,要是能嫁给他,也是不错的选择。想到这儿,苏倾柔迫不及待地冲着丫鬟喊道。“赶紧帮我更衣。”
媚姨娘瞧见苏倾柔配合的样子,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苏倾柔穿好之后,微微转了一圈,牡丹的香味顿时芳香四溢,整个人更是如同绽放的牡丹一般站在中央,胸口的两朵牡丹更是若隐若现。“娘,怎么样?”
媚姨娘一脸喜悦,“美,实在是美。”
苏倾柔轻轻撩了一小耳边的碎发,脸色微红。“那少爵爷会喜欢吗?”
媚姨娘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苏倾柔的额头,宠溺地说道。“你这丫头,这么没有自信,我的柔儿这么漂亮,他当然会喜欢了。”
一路上苏子然憋着笑,把自己的小脸都憋红了,到了慈安院门口,玉竹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小姐,你要是想笑就笑出来吧。”
冬葵还很配合的看了看四周,一脸严肃地说道。“小姐,周围没人,可以尽情笑。”
笑本来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但是从冬葵那严肃的表情说出来,却莫名带着一股喜感。苏子然望着冬葵那紧绷的小脸,想到她方才的话,禁不住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传进了老夫人的屋子里。老夫人这会儿正在跟李老夫人说着贴己的话,听见外面传来的笑声,问道。“是谁在外面?”
苏倾颜一听,赶紧收起了笑容,理了理衣裳,进了老夫人的屋子。老夫人瞧见苏子然,尤其望着她那一身浮夸的衣裳,眉头轻蹙。一进门苏子然就瞧见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身着一袭木槿色暗花云锦罗裙端坐在老夫人的右手边。苏倾颜款款走到老夫人身边,行了个礼。“孙女,给祖母请安,昨夜祖母睡得可好。”
老夫人瞧见苏子然有礼貌的样子,方才的不悦瞬间散去,笑呵呵说道,“睡得好。”
又指了指李老夫人,意有所指,“这是李家老夫人,可皇上钦点的一品诰命夫人。”
苏倾颜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落落大方地走到李老夫人面前,中规中矩地行了个大礼。“晚辈苏子然,见过李老夫人,祝老夫人身体康健,福寿延绵。”
李老夫人瞧见苏子然有礼貌的样子,喜欢的不得了,更何况眼前这个小丫头可关系到自己家孙子日后的子孙后代。“好孩子,快起来,都是自家人,不用如此多礼。”
说着,李老夫人站起来亲自搀扶苏子然,可见心里有多喜欢。老夫人瞧见李老夫人亲自下去搀扶苏子然,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看来她是看上了然儿,这就好办了,离开座位,下去拉李老夫人。“然儿头一次见你,行这个大礼是应该的。”
李老夫人一脸笑意,反握着老夫人的手,说道,“这孩子端庄大方,也懂规矩,只是。”
李老夫人扫视了一眼苏子然的衣裳,低声说道。“孩子好是好,只是这穿衣上面还需要找个嬷嬷好好教教。”
苏老夫人知道李老夫人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才跟自己说这些话。这会儿苏老夫人望着苏子然的衣裳,一脸别扭,这孩子怎么穿的如此浮夸,颜色也跟她不配,连忙问道,“你这衣裳?”
苏子然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衣裳,兴高采烈地说道,“这可是媚姨娘专门为我做的,做了好几身呢,这可都是姨娘的心意,然儿挑了件最好的想着让大家看看。”
苏子然的还没说完,老夫人的脸就垮了下来,原以为媚姨娘毕竟是苏子然的亲姨母,不管怎么说不会待他们兄妹几个差,想不到竟然敢这么糟蹋苏子然,好好的个女孩子竟然打扮成这个鬼样子。“孩子,日后姨娘给你的衣裳你不必穿。”
李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得,果然是没娘的孩子像根草,以前还以为这个媚姨娘是个不错的,如今看来都是表面,实则黑心这呢。想到这儿,李老夫人望着苏子然得眼里多了一抹怜爱。“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李老夫的话刚落。“姐姐,娘可都是为你好,你若是不愿意穿,尽管脱了便是,何必作践这么好的料子。”
苏倾柔在下人们得左拥右呼中走了进来,脸色上带着一抹狠辣。方才她跟媚姨娘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苏子然说衣裳的事情。苏倾柔到底年轻气盛,沉不住气,直接就走了进来,带着满脸怒气说道,一旁是脸色黑沉的媚姨娘。面对苏倾柔的指责,苏子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眼眶微红,哽咽道,“我只是想要告诉大家,姨娘待我很好。”
装可怜谁不会。苏倾柔没想到苏子然会来这一招,顿时气的咬牙跺脚,伸出手指,面目狰狞,指着苏子然,厉声,“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这样?弄的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一样。媚姨娘瞧见李老夫人眼里流露出的鄙视,赶紧拉着苏倾柔的手,轻声制止,“柔儿,还不赶紧给李老夫人行礼。”
这个丫头真是太沉不住气的,忘了今日是来干什么来的,这李老夫人可是皇上钦点的一品诰命夫人,要是能入了她的眼,嫁到李家,日后还怕一个苏子然不成?苏倾柔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赶紧走了李老夫人身边,半蹲着身子,装模作样行了个简单的礼。相比苏子然之前的大礼,可是差远了,李老夫人心里已经有了个比较,虽然对苏倾柔充满了鄙视,但面上仍然是一副慈爱的模样。“这孩子真是越长越漂亮了,跟她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媚姨娘闻言,一脸尴尬,李老夫人这是在说自己的柔儿跟自己一样,是做姨娘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