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我母亲的嫁妆,您总是霸着,不大合适吧!”
苏倾然有些无语。“倾然,这可是老爷让我管的,你竟说我是、算了,如今你要拿回去就拿吧……”媚姨娘招了招手,道:“奚嬷嬷,将钥匙拿来,开库房,让大小姐去点点嫁妆!”
又让芍药去将房里的东西拿出来,厚厚的一本账本,递给了苏倾然。“倾然,这是这些年来庄子里,还有铺子上的账面,你回去看看,若是有不明白的,可拿来问我!”
苏倾然接过,挑了挑眉,仿佛不在意。轻声道:“多谢姨娘,那就劳驾奚嬷嬷开库房吧!”
苏倾然点头,随后又道:“赖嬷嬷,你照着这张单子去瞧瞧!”
媚姨娘看见苏倾然手里的东西变了变脸色,有些苍白,死死地捏住丝帕,眼眶红红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心疼。苏倾柔不干了,看见苏倾然一副防小人的模样,气势汹汹道:“苏倾然,你什么意思?我娘帮你管了这么些年的嫁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居然防贼似的防着我们!”
“妹妹,姐姐这是为姨娘好,正是怕外人误会了,说姨娘监守自盗,贪了姐姐的嫁妆,才要一一的对了,让外人无话可说!”
苏倾然冷笑,媚姨娘在账面上做的手脚早都已经动了,她现在查,也无济于事,都是一堆假账罢了。“说的好听,有了靠山就欺负我娘,也不怕人说你不孝顺!”
苏倾柔明里暗里都直指苏倾然不孝顺。她却不以为意:“妹妹这话还是莫要说了,祖母和爹爹都不曾指责过哟半句,传出去了,可是要被人笑话了。”
“妹妹若是有空,不如多学学育儿之道,好好保重才是。”
苏倾柔这一胎,怕是保不了多久,她虽然不是心肠歹毒之人,不过能看着苏倾柔得不偿失,她亦是高兴。孝顺一个姨娘不是姨娘,姨母不是姨母的人,别人听了大牙都能笑掉了,她脑子敲伤还差不多。“倾然说的是!正是要好好的对账!”
媚姨娘赶紧出来打圆场道,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话里的颤抖。最后送走苏倾然时,媚姨娘手心里生生出了一层冷汗,这个小贱人,哪里来的气势,如此瘆人。“娘,你就这么看着那小贱人张狂?”
苏倾柔不甘心,那贱人背后有位高权重的凤家,还有战王做靠山,她一个皇子侧妃,除非有一天幕凌轩成了皇帝,要不就得永远被那小贱人踩在脚底下。“奚嬷嬷,一切可都是办妥了?”
媚姨娘揉了揉眉心低声道。“夫人放心,都妥了,想必她也是看不出来的。”
媚姨娘听了准话,这才放下心来,却被苏倾柔拉着不依不饶的。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当然不会让那小贱人得意,不过你要是有纠缠我这功夫,不若怎么想想牢牢的栓住大皇子的心。”
刚用过晚膳,媚姨娘好好的打扮一番,眼眶硬生生的憋红了,看着镜中楚楚可怜的妇人,这才心满意足的去找苏振明了。“老爷,妾身是没脸活下去了,我多年来将倾然当作自己的女儿对待,如今却要被她这样下脸子。”
媚姨娘狠狠的哭诉一番,添油加醋又给苏振明说了。后者果然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桌子,让人去找了她来。“逆女,亏得我苏家养她这么大,竟然连礼仪孝悌都不顾了……”媚姨娘心中得意,面上还要装作一副极尽委屈,却以德报怨的模样,为苏倾然说好话。”
老爷,也不怪倾然,如今她能够高嫁,自然是要多带些嫁妆的。”
“哼,你休得多言,本官今天就要苏倾然好好看看,家规是何物,以免她以后越发的不成样子。”
……“祖母,这是孙女今天查母亲嫁妆查出来的东西,您看看!”
苏倾然一抬手,玉竹就让人抬了一个大木箱进来。“这是?”
昨天的气,老夫人还没顺过去,现在看苏倾然淡淡的。“您看了就知道了!”
说话间,就让人开了木箱,里头尽是些玉石赏玩之物。“这不是好好的吗?”
老夫人有些不解的看着苏倾然。苏倾然轻轻一笑道:“祖母,面上看着是好好的,可下面,您再看看!”
她特意去扶了老夫人过来,赖嬷嬷将面上一层东西轻轻拿开,开了底下的盒子,老夫人睁大了眼睛,惊怒不已。“祖母,现下您知道孙女为何要收回母亲的嫁妆了罢!”
苏倾然笑得讽刺。老夫人赶紧让白嬷嬷去请苏振明和媚姨娘来,苏轻柔听到动静也跟过来了。“逆女,还不跪下,你要将相府闹得天翻地覆不成?罔顾人伦孝义……”苏振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夫人看他怒气冲冲的模样,再看红着眼眶的媚姨娘,心中有了计较。“你喊什么喊?”
老夫人猛地一放茶盏,砰得一声,显然是怒了。“母亲,这逆女现在仗着有人撑腰,不把家中的长辈放在眼里,越发不成样子了,儿子要是再不管,成何体统!”
苏振明收敛了一些,却还是气冲冲道。“好了,你若是早管,也不至于成了今天这样,你先坐下,老婆子我有话要问!你要管事,也等老婆子我问完了再说!”
老夫人冷声道,一双电眼,将媚姨娘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个遍,若不是她素来她会装,早就受不住了。“媚姨娘,老婆子没想到你还有偷梁换柱的本事,如此的心计,嫁进相府着实可惜了。”
媚姨娘心里一震,面上装出惶恐的模样,强装镇定道:“妾身不知母亲何意,还请母亲明示!”
“你个贱婢,给我闭嘴,凭你也配叫我母亲?”
老夫人将桌上的茶盏一摔,苏倾然在一旁坐着看好戏,心中冷笑,这个相府,其实都是一丘之貉,一旦触及了自己的利益,便坐不住了,苏振明如此,媚姨娘如此,苏倾柔如此,连宠了这么久的老夫人也是如此。她都快看不清,老夫人对她只有利用,还是真有几分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