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假的奚嬷嬷已经让人送去了家庙,因着这事儿不能让外人知道,只能送到相府能掌控的地方去。而人还没到,就传了消息回来,说是路上遇见了山匪,奚嬷嬷被害了。苏倾然挑眉,让人看好了隔间,将晨省院看得死死地,只说有婢女病了,歇在隔间,需要每日送饭来。而这饭菜,自然是由赖嬷嬷亲自送进去,晚间刚用了晚膳,苏倾然安排的眼线便回消息了,说是奚嬷嬷家里着了发火,房子和人都没了。苏倾然轻笑,擦了擦嘴角,净了手,就带着赖嬷嬷去了隔间,让玉竹在外面看着。奚嬷嬷听见声音,抬头就看见苏倾然带着赖嬷嬷进来了,嘴里塞着东西,没办法说话,索性就不说了。她不明白苏倾然把她关在这两天了,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是什么意思,而外面的消息,她更是一点都不知道。看苏倾然笑意吟吟的模样,心中一紧。“赖嬷嬷,帮奚嬷嬷取出口中的东西吧,说话怪不方便的,想来奚嬷嬷是聪明人,定不会大喊大叫的。”
苏倾然找了干净的凳子,和奚嬷嬷面对面坐着。“大小姐究竟什么意思,奴才犯了错,为何还不处置奴才!”
奚嬷嬷不解,脸颊隐隐作痛,没了桎梏,开口道。“不着急,奚嬷嬷,母亲的嫁妆终究是要回来的,本小姐不喜欢处置人,所以嬷嬷不必担忧,今天来,也是要提点提点您!”
苏倾然看着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薄唇轻启,奚嬷嬷却皱紧眉头,越发看不懂这位大小姐的行事了。“奴才不用大小姐提点,奴才自知有罪,还请大小姐尽快处置才是。”
“不着急,需不需要提点的,嬷嬷说了不算,本小姐说了才算!”
苏倾然定定的看着奚嬷嬷:“您是凤家出来的人,在凤家从未犯过错,跟着媚姨娘,做了多少事,您自己也数不清楚了罢,比如说,我母亲是如何死的,想来奚嬷嬷也是清楚的。”
“奚嬷嬷看她了然一切的目光,心中一紧,涩涩,嘶哑道:“大小姐说笑了,大夫人是病逝的,生了小公子之后,身子不好,相府人都知道,奴才虽不在大夫人房中伺候,也是知道的。”
”“奚嬷嬷,凤家待媚姨娘如何,本小姐不做评断,不过待你们这些奴婢如何,您心中清楚吧,我母亲更是从未苛待过下人,可是啊,这世道,好人都是活不长久的,总有人盼着她快些死。”
”本小姐说的没错吧,奚嬷嬷!”
奚嬷嬷不敢说话,心中惶恐,难不成她已经知道了什么?“奚嬷嬷,你可知道,在相府,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你的家人,也都葬身大火中了!”
苏倾然看她惊愕,又才开口道。”
大小姐说什么,奴才不懂!”
奚嬷嬷好半晌才道。人却垮了,什么叫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家中着火又是为什么?“嬷嬷莫要装糊涂了,媚姨娘为人如何,嬷嬷是清楚的,在去家庙的路上着人弄死嬷嬷,再一把火,烧死嬷嬷的家人,,您的小孙子才不过几月大,还不会叫人呢!您的儿子,脸上有块疤,前些年,为了就媚姨娘的儿子落下的,您的儿媳,是个温温柔柔的妇人,真是可惜呢。”
苏倾然惋惜道,奚嬷嬷却极尽疯狂,若不是她找人去看了,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不对,不对,她提到了大夫人,定是想诈自己。看奚嬷嬷又归于平静,赖嬷嬷开口道:“奚嬷嬷,我家小姐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也有证据,足够让媚姨娘伏法了,你觉得我家小姐可有骗你的必要?”
“是啊,张大夫给媚姨娘的那味药真好用啊,一日日拖垮我娘的身子,呵,想做相府的主母,也看她配不配!过了这么多年,也该到尽头了!”
苏倾然冷笑道:“奚嬷嬷,你一家人,我都已经让人换出来了,就在城外我母亲的庄子里,你的命我也算保住了,也算全了你一家人为凤家尽心尽力伺候的情义,媚姨娘要害死的人,本小姐可以保住,她想保住的人,本小姐为能弄死,就如一只蝼蚁。以后该如何,嬷嬷自己掂量吧!”
“走吧,赖嬷嬷,也不用堵她的嘴了!”
苏倾然带着赖嬷嬷便走了。“大小姐留步!”
将好出门,就听见后面传来奚嬷嬷的声音。……一大早,媚姨娘就叫人将嫁妆和夜明珠送了过来,刚清点要,发现还有一块同心锁玉佩没在,正好要着人去问,白嬷嬷就来了,说是凤家的表哥来了,让苏倾然过去。苏倾然挑眉,有些疑惑。“表哥怎么来了?”
苏倾然进去,就瞧着他面色不虞,笑道。又见老夫人和苏振明都坐在上首,赶紧过去行礼。“罢了,倾然,你表哥过来,说是你母亲的嫁妆被人盗用了,过来问问?”
老夫人和苏振明看着她,有些不快,想着是她将消息传了出去。谁料苏倾然一脸无辜道:“表哥从哪里听说的,倾然都不知道?”
老夫人目光一亮,男子道:“老夫人,姑父,今天来,也是受祖父和父亲之命!”
男子揖了揖手,从小厮手里接过锦囊,拿出了一对同心锁玉佩,品相皆是上上品,正是苏倾然母亲的那一对。“老夫人,姑父,这是我姑姑的嫁妆,是我祖母亲自交到姑姑手里的,前些日子,当铺的掌柜看着不对劲,送回了凤家,母亲查了才知道,是相府大公子身边的小厮拿去当的,于是让在下来问问。”
“我姑姑的东西,为何在大公子手里,又为何会被当掉!想来相府也是不缺银子的,这一对同心锁玉佩,乃是我祖母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何止百两之数,竟被大公子身边的小厮五百两银子就当掉了!”
苏倾然错愕,没想到苏倾柔大哥这样蠢,把母亲的东西当到了凤家的当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