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陆天瀚急急忙忙地打断老太君的话,这还是第一次他这样明目张胆地违逆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母亲。华未央冷笑一声,她原本还以为陆天瀚能多撑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慌了。“陆相爷,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不成是心虚了?”
华未央冷冷地发问。老太君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蕴儿当年的嫁妆,我们陆家可是分文不能动的!”
陆天瀚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说话都结巴了:“你不要胡说!我问心无愧,为什么要心虚?”
“好一个问心无愧!”
华未央简直要为他的厚脸皮鼓掌了:“你要是真的问心无愧,我倒要问问你,我母亲的玉璃花,为什么会在陆沁儿手上?”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战战兢兢的陆沁儿脸上,没有人不知道,这玉璃花可是当年华蕴郡主的陪嫁,十足的珍贵。按照华蕴郡主和陆天瀚婚前签订的契约,这玉璃花是要留给她唯一的孩子的,陆天瀚不得私自动用。而如今,陆沁儿假冒华蕴郡主的女儿也就罢了,还敢堂而皇之地将玉璃花据为己有?黄金炎龙几乎要控制不住眼中的怒火,陆天瀚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居然敢在主人去世之后,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来!他恨不得将这个人面畜生心的王八,当场撕碎!“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好……”华未央转向老太君,恳请道:“还请祖母做主,查一查,陆相爷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欺瞒于我们,私吞了我母亲的嫁妆!”
果果和小凤凰也是一左一右拉着老太君的手,两双圆溜溜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就是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奶奶你一定要做主!不然这个坏人又要欺负娘亲!”
老太君脸色阴沉,拍了拍两个小东西以示安慰:“连心,你去找府内账房,管家,将这些年的账目清点核对一番,还有,带入去清点一下华蕴郡主的私产,你亲自去!”
那位叫连心的是老太君的心腹婢女了,做事利索,值得信任,很快就将账目清点了出来,整理好交到老太君跟前。连心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陆天瀚三人,语调严肃:“老太君请过目……”老太君接过手中的账目,越看手越抖,最后直接将账本甩到了陆天瀚的脸上:“畜生!你们真是一家的畜生啊!”
“蕴儿帮了陆家多少?啊?不说回报她,你们至少不能恩将仇报!她当时嫁入陆家带来了千万黄金,无数珍奇,都被你们挪去用了!”
老太君越骂越大声,突然话锋一转,对着王氏冷声道:“我也是没想到,你也是个贼心的阴沟老鼠!平日里看着那么胆小,屁放不出一个,居然偷偷转移了蕴儿的财产去赌钱?!”
铁证如山面前,陆天瀚的脸色比死人还可怕,但现在无论他怎么狡辩,都没有用了。苏子澈和顾景钰两人也算是世家子弟,他们的家中就从未出现过如此不要脸地,去抢占女人嫁妆的龌龊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看向陆天瀚的眼神也变得鄙夷起来。“老太君!老太君!我只是一时糊涂,我想着,华蕴郡主留下那么多财物,我拿去的不过是九牛一毛啊……”王氏见事情败露,哭天抢地地给他们磕起头来。陆沁儿也哭得梨花带雨:“祖母!华蕴郡主留下那么多财产,给我们陆府用一点怎么了,再说了,她都已经死了……”华未央直接上去就是一脚,把陆沁儿踹翻在地,又动用空间灵力,幻化出强力的巴掌,狠狠扇了她几十下,把她一张好不容易恢复的脸扇成了猪头。“死不悔改啊,陆沁儿,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你要是再说我母亲一个难听的字,我不会放过你?你是不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苏子澈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再也无法涌现一丝一毫的心疼,只觉得心寒。原来自己之前心生爱慕的,就是这样一个虚伪恶毒的女人……“来人!”
老太君冷眼看着华未央把陆沁儿打成了猪头,陆天瀚和王氏自身难保,也根本不敢阻拦。老太君失望至极,不愿再和他们多说:“这个王氏也是个祸害,来人!将她重打八十板,扔出府去,让她自生自灭!”
几个家仆立刻冲了上来,架住王氏就要往外面拖。陆沁儿这才慌了,大声吼道:“你们谁敢!我是未来的太子侧妃,我母亲就是未来太子的岳母,你们谁敢动她!”
华未央眉间凝聚起一股杀气,这陆沁儿是真的不怕死啊!她刚要上前教她做人,看看自己敢还是不敢,一声威压的男声响起——“太子侧妃又如何?!陆沁儿,别太看得起自己!”
众人因为这一声质问,目光东不受控制地朝门外看去——一个身高八尺,样貌颇为英俊的中年男子一身便装,一看就是风尘仆仆赶了过来,脸上除了抑制不住的愤怒,还有疲倦。华未央越看越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怎么眉眼之间似乎有些似曾相识的味道?男人原本还在质问陆沁儿的愚蠢,却在目光扫到华未央的一瞬间,这样高大勇武的男子,眼中居然泛出了泪光:“你……你是央儿吧?和蕴儿长得……长得真像啊!”
“华将军,你怎么来了?”
老太君也有些吃惊,按道理这位应该去参加今日宫中的接风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陆天瀚原本也挺怵这位的,也不确定之前的话他听到了多少:“大舅哥,你别急……”华安厉声打断了他:“陆天瀚!你闭嘴!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夫!”
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气势上直接压了陆天瀚这个文人好大一截,加上陆天瀚原本就心虚,被他这一嗓子,差点没吓尿。华安吼了陆天瀚,转过头看向眼中有些迷惑的华未央,轻声道:“央儿,我……我是你大舅,你母亲唯一的哥哥!你,这些年受苦了!是舅舅对不起你!”
黄金炎龙适时的解释道:“这是主人生前最信任的兄长,他对主人非常好,也极力劝阻过主人不要下嫁给陆天瀚,可以信任。”
华未央表示自己知道了,她面向华安,轻轻摇了摇头:“舅舅,这也不是你的错,毕竟当年我被预测为凶煞,加上陆天瀚从中作梗,你们也是被蒙在鼓里。”
华安看着眼前这个懂事又独立的姑娘,心疼得不行,仿佛看见了当年还趴在自己膝上撒娇的妹妹。华安思及此处,心中又是一酸。“什么都不用说了,央儿,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华安说完这句话,直接面向老太君,行了一个礼:“老将军,我曾经也在您的麾下学习过,知道您一向军纪严明,公正无私,这次的事,您应该也不会徇私吧!”
华安这回居然都不喊老太君了,直接以昔日的老将军相称呼,也引得老太君有些动容。“自然,我不会包庇。”
“那好,”华安点点头,面向那三人道:“你们私自动用我妹妹的嫁妆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除了老太君的惩罚外,我还要求你们十倍赔偿我妹妹的嫁妆,折合成现,交到央儿的手上!”
陆天瀚一听就大怒:“华安!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你抢劫啊!我最多答应补上我们挪用的部分,十倍?想都别想!”
老太君冰寒的目光瞪了陆天瀚一眼,拍板道:“就十倍赔偿,从你的私产上面划!”
陆天瀚惊呆了,他虽然知道老太君公私分明,但也绝对没想到她居然这样向着外人:“我的私产哪里有这么多?!”
果果在一边适时地补充道:“刚刚那个坏女人不是在炫耀要当什么太子侧妃了吗,太子应该给了不少彩礼吧?”
“就是就是,偷拿了我娘亲的娘亲那么多东西,让你们十倍赔偿已经算大发慈悲了!我从来没见过娘亲和舅公这么善良的人呢!”
陆天瀚陆沁儿简直想破口大骂,善良?!哪里善良?!他们算是知道了,这一家子就是强盗逻辑!顾景钰这种淡漠的性子,在看见这一人二兽配合默契的样子,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来。华姑娘,真是一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呢!华未央朝果果和小凤凰送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真不愧是她带出来的崽!“不行!你们不能动我的彩礼!那是太子殿下给我的!”
陆沁儿是货真价实地慌了。“陆沁儿,你要知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华未央站在陆沁儿面前,俯视着这个脸肿得已经看不清五官的女人。“我不介意像你之前对我那样对你,哦,对了,你以为你背靠慕云邺,我就会害怕?”
华未央轻轻弯下腰,在她耳边低语:“你们两的下场,在我这里已经写好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