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未央把制作好的加强型炸药放置好,拍了拍手,陆沁儿这个小丑她倒是不怎么担心。以她的智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估计被慕云邺教训一通,没地方去自己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了。华未央也懒得管她,反正自己也要慢慢折磨她,不急于一时。她蹲下来擦了一把果果脸上的汗:“小凤凰,黄金炎龙还有顾景钰他们呢?一大早上就不见人影了。”
果果很自豪地昂起头,一副求夸奖的样子:“我们看娘亲最近做炸药实验太辛苦,想替娘亲分担一些,我来陪娘亲做实验,他们去城内找娘亲一直在计划盘下的酒楼啦!”
华未央一挑眉,嚯,分工还挺明确。“做的不错,饭没白吃!”
华未央在果果软软糯糯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以示鼓励。一人一兽还在这边其乐融融,陆天瀚身边的人过来传话了:“小姐,相爷让您去他书房一趟!”
华未央皱了皱眉,这老东西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抱着果果,在那个小厮的带路下来到陆天瀚门前,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陆天瀚愤怒的声音远远传来:“反了吗?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华未央挑了挑眉,呦?这老东西还有脸大喊大叫?看来是上次吃的教训还不够。带路的小厮听见屋内的声音,脸都已经吓白了,赶紧回头去看华未央的脸色。只见华未央气定神闲,还颇为好心地挥挥手示意小厮下去。这小厮巴不得赶紧消失,连忙谢恩,一溜烟地就跑没影了。果果很不满地搂住华未央的脖子:“哼,这个老坏蛋叫娘亲来,一定没安好心!”
华未央对果果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淡然地走到窗边,观看着这一场好戏——那陆沁儿的生母王氏,靠在丫鬟身上大哭,抹着眼泪,那叫一个伤心欲绝。要是妆容精致,衣裳华丽,还能有几分风情,可这满身污泥,头发散乱的,只能吓人了。“老爷,老爷你要给我做主啊!”
王氏实在是没办法了,陆沁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看不得沁儿在华未央手下那样被糟蹋!“华未央她丝毫不念手足之情,将沁儿害得还不够惨吗?老爷,你忍心看到沁儿被她活活拖死吗?!”
王氏几乎是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华未央的“暴行”,在她浅显的目光看来,华未央是不足为惧的。一个亲生母亲死了十六年,母亲连带女儿都不讨老爷喜欢,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老爷当初都肯为了自己做出那等大逆不道,足以毁灭整个陆家的事来,只为了给自己一个名分。这难道还不能证明自己和沁儿在他心里的地位吗?王氏本以为她这么一哭,陆天瀚一定会怒发冲冠,让人把华未央揪出来狠狠教训一顿。可是……她哭了半天,竟只发现陆天瀚虽然满脸怒色,却只是沉默不语。陆天瀚脸色阴沉,不由得想起半个时辰以前发生的事来——“凭她再有通天的本事,只要那位大人出马,她还能威风到哪里去?”
陆天瀚的声音难得有些急躁,似乎在与另一个人说话。府里发生的事情,早就有小厮和婢女跑出去添油加醋的禀报了,陆天瀚自己也不聋不瞎不傻。老太君对华未央的行事放任不管也就罢了,华未央还有隐隐约约掌控陆家的趋势!这他陆天瀚能忍?!但以华未央现在的本事和身手,他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陆天瀚便想起来了自己一直替对方办事的那位大人,想必只要自己给足了好处,对方一定不会拒绝帮自己!可是一直作为他和那位大人之间的接头人,却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不要做多余的事,大人他不想节外生枝!”
接头人的声音很冷,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恳求的余地,反而质问他:“你之前承诺主人会献上的玉璃花,到了现在还没有着落,主人可是很生气!”
陆天瀚下意识一抖,连忙跪下告罪:“大人息怒!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那玉璃花是我那亡妻,华蕴郡主的嫁妆,前些日子已经被华未央给强行收回了!”
他眼睛嘀哩咕噜一转,嗫嚅道:“这,这也是我想请那位大人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的原因之一……”那位接头人显然不吃他这一套,冷着脸道:“这是你们自己的家事,不要转移话题!”
陆天瀚被他这严厉的斥责声吓得又是一哆嗦,连连点头:“是是是!是我没用,您息怒!”
“主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拿不到玉璃花就算了,主人有新的任务交给你——”“前些日子,白杰被乔焰缉拿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陆天瀚有些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件事,而且这件事据说和华未央还有不小的关系。一想到这些,他就气得牙痒痒,华未央这个贱种,怎么老是和自己过不去!“白杰看管的一只炎凰不见了,主人命你迅速找到它,它身上可是有很重要的东西,它的内丹乃是当年在凤尊座下侍奉修成,十分珍贵!主人让你不惜一切代价,将这只炎凰捉回来!”
陆天瀚脸上又流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来:“这,当初抓到炎凰它们,是利用华蕴和华未央的假消息,现在它们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应该不太可能……”接头者并不以为意,冷漠道:“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一旦失败了,主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陆天瀚的思绪还停留在半个时辰以前,那场无疾而终的对话上。王氏见陆天瀚不搭理自己,有些不甘心地扑上去抱住了陆天瀚的腿,一嗓子哭号,终于把陆天瀚的思绪唤了回来:“老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王氏又下了一剂猛药:“大小姐若是知道,当年她母亲的死不是因为难产,而是……”陆天瀚被她这一句,吓得脸都白了,厉声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哦?我母亲不是因为难产去世的,那时因为什么?”
少女的声音冰寒至极,仿佛来自于地狱的修罗!陆天瀚几乎是下意识打了一个寒战,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外矗立着的华未央:“你……你怎么在这儿?”
华未央皱了皱眉,难道不是他让小厮叫她过来的吗?这才让自己撞见了这出“好戏”!不过比起这些,她更在意的是刚刚王氏说的话,什么叫她母亲不是难产去世的?!果果很乖地从华未央怀里跳下来,小包子脸上还带着气愤,狠狠地瞪着那惊慌失措的两人。如果真的是这两个大坏蛋害死了娘亲的娘亲,他一定会杀了他们的!华未央缓步走到王氏面前,这个懦弱得如同菟丝子草一般的女人早就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了,只是不住的发抖。华未央的内心已经被无尽的怒意充斥,她虽然也怀疑过,华蕴郡主如此风姿的人物,绝不可能只是因为难产就撒手人寰!“把你刚刚的话说清楚,什么叫,我的母亲不是因为难产去世。”
那清冷的声音就好像天上的雪花一样,又冷又冰,一字一顿。王氏简直要吓傻了,她要是知道华未央一直在外面听着,那是死也不会把这桩陈年旧事说出来的!她求助一般看向陆天瀚,却绝望地发现,陆天瀚的恐惧之下,隐藏的是一种即将放弃自己的冷漠。陆天瀚长叹一声:“芳儿,你说吧,既然央儿都已经知道,那我也瞒不住了……”王氏不敢置信地看向陆天瀚,嗫嚅道:“老爷……”陆天瀚和她的眼睛对上,里面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柔情,只余一种无奈:“你做的错事,原本我也是念在沁儿还小,加上当年华蕴郡主去世有一部分原因也的确是因为难产,便替你遮掩下了,看来现在,是瞒不住了……”王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正要反驳,却突然想起刚刚陆天瀚提到的,沁儿。是了,她和陆天瀚怎么说也做了十多年的枕边人,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品性如何。这样自私自利,极度自卑又极度自傲的人,心里只有自己!她究竟是蠢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会念在昔日的旧情?如果她不承认下当年害死华蕴郡主的人是自己,恐怕下一个要遭殃的,就是她的沁儿了……王氏咬了咬牙,这个懦弱了一辈子的女人,终于硬气了一回。她面向华未央,颤抖地说道:“不错,当年华蕴郡主的死,的确和我有关。”
华未央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评判她话里的真实性。王氏一见华未央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立刻急急忙忙道:“你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脸上生出了红斑,那就是我给华蕴郡主下的毒!毒性从母体带到了你的身上,经年累月,这才爆发了出来!”
这话倒是不假,华未央在刚刚穿越到这具身体上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但这王氏,真的有这么胆大包天,敢给华蕴郡主下毒吗?果果当即大怒,冲上去就是狠狠一脚!别看他个子只及华未央的膝盖,力量可是不容小觑,直接将那丰腴的王氏踹得撞到了远处的八仙桌上!“你这个丑八怪,坏女人!原来是你害的我娘亲和我娘亲的娘亲,我打死你!”
果果软糯的童音中莫名隐含一股杀气,当即就要冲上去,被华未央拦住了:“等一下。”
果果有些不解,气呼呼道:“娘亲,这个坏女人不得好死……”华未央冷声道:“我知道。”
她转身朝向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陆天瀚,露出一个摄人的冷笑:“陆天瀚,你不会以为,你们俩演这么一出戏,我就会相信了,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