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安静地注视着妈妈,没有情绪起伏。“你也不许走。”
妈妈的眼睛一直盯着霍聘,有些命令的语气是对我说的。这语气好似让霍聘的眉头微微皱起。“你跟他什么关系?”
妈妈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她的语气重新变得很犀利,眼神死死的盯着我。听到她的话,我的身子微微一颤,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有些发不出声音来。“我说的话你听不到吗?”
她的脸上微微泛红,眼睛瞪的圆圆的,像是要把我吃掉一般。我只能瞒一时,反正她早晚都是要知道的。硬着头皮跟她说,我们结婚了。本来有些生气的她,脸上愤怒的神色就更加的凸显了。“你可真行啊,背着我跟别人扯证了,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妈?”
她的声音很大,而且说的过程中一直不停的推搡着我。“女儿大了,管不了了啊!我真的是造孽啊,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唉!”
妈妈低声叹气着,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就是个扫把星,你说我自从生了你,你爸就扔下我不管了,我过过一天好日子没有?你生来就是克星,以前是克我,以后……”妈妈的眼睛盯在了霍聘的身上。“就是克他!”
她的手指也指向了霍聘。霍聘的眼神冷了下来,我能很直观的感觉到他情绪的起伏。妈妈说的话够难听了,本来我想想忍忍就算了,她说我不要紧,但是她现在把话题扯到了霍聘的身上。她想让我在霍聘面前抬不起头来,让我颜面尽失,让霍聘看到我妈妈是一个怎样的人?“妈,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鼻尖一阵发麻,眼底也有些湿润。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她,凡事尽心尽力,从来没有讨到好处。妈妈的眼睛转了转。“我想干嘛?让我原谅你们,也可以,但是霍聘,得把之前的彩礼钱补回来。我要的也不多,六十四万,你们家大业大的,该不缺这点钱。”
她说完,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身子瘫了下去,像是在享受胜利的喜悦。我真后悔跟霍聘来看她,她这是赤果果的卖女儿啊!“不行。”
我语气坚定的望着她,态度有些强硬,这么多年,我已经不指望用感情感化她了,都无济于事。“那就必须得给我离婚!”
她一瞬间坐了起来,眼神狠狠的打向了我,像是要再跟我宣战一般。身上的无力感瞬间朝我袭来,我还要调查颖逸的事,必须得有霍家的依靠。这婚不能离!我了解她的脾气,一直跟她纠缠下去,她也不会松口她的条件。我的脸色逐渐变得冷了下来,现在,不理她是最好的办法。朝着霍聘看了看,我拉起了他的手,径直走了出去。耳边嘈杂的声音对我完全没有影响。回到车上,霍聘也没有跟我说什么,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交流。到了锦绣城,我做好了饭,霍聘坐在桌子旁,“小时候,很苦吧。”
他突然的一句话,问的我猝不及防,我抬起头来,“嗯?”
了一声。他看了我许久,说了句没什么。我想到了今下午的事,虽脸上不显,但是心里面已经是被扎了好几下了。只觉得阵阵刺痛感,尤为真实。我强颜欢笑,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没有,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自尊心作祟,让我掩饰着我内心的伤痛。晚上,我正在处理一些棘手的工作,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本来我的脑海中有了成型的想法。铃声的到来,打断了我的思绪。虽有些烦躁,但也不是喜欢随便发脾气的人,打电话的人也不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拿到手机一看,是妈妈的电话。想到她今天提的无理要求,我心里就觉得有个刺,深深的戳在我的心上。那是自卑感。我忍着心里的不适,接通了她的电话,我本来也没希望她会说什么好话,只想应付一下就算了。“你别以为你走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她有些气愤的说着,声音都有些发颤。“白眼狼,长大了就忘了娘了。你小时候是谁照顾你的?你现在都忘了吗?我可记着,我好好的记着呢!”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烈了,我能感觉到,我要是在她旁边,她会给我一巴掌。“我跟你说的事,你最好快点给我答复,我可没有太多的耐心,你可不要耽误我的事情!”
她这几句话咬字很重,似乎再跟我强调,与她而言,重要的是麻将,而不是……我。听到这的我在也忍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为什么别人的妈妈都可以对自己的女儿很温柔。而她,除了跟我要钱,还是要钱。即便是这样,我也愿意给。因为她是我妈妈,但是她每次说的话,都好伤人,让我怎么能够忍得了!我心里不仅只有气,刚才霍聘问我的那句话,我心里面更多的是心酸。不知道连他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为什么我的妈妈还一直觉得只有她在受苦,难道我……不是吗?她每次没钱了都会找我要,但是从来没问过我钱够不够,没关心过我一次。想到这,我的脸上滑落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我真的心有不甘,虽然她从小把我养大,但是有些事情,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情绪失控,我也开始口不择言。“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女儿?你除了跟我要钱,你关心过我吗?我能不能吃饱?有没有地方住?我每次把钱都给了你。自己省吃俭用的,而你,打麻将,输了钱,继续找我,就这样一直循环,循环。我也很累啊,我也需要休息,你每次没钱找我要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多努力一点就会有更多的钱了。但是你并不在乎,你只关心我的钱,就连我为什么会嫁给霍聘你都不过问,张口闭口都是钱,为什么?”
说到这的我,嗓子已经说不上话来了,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心也已经麻木了,我不祈求她会回心转意,只要她能领悟到一点,我就足以。刚才压抑的心情现在稍微好一点了,但是我想说的还没有都说完。她却在电话那头冷笑,一边笑,嗨一边嘲讽我,“呦,还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