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突围!”
“王爷!”
乔鸿也急了。洛军分批突围,若是一再放行,多日围困可就没用了。“本王的目标只有一个!”
擦拭着手中长剑,拓跋清眼中露出古怪笑意。玉面修罗凤盈,大概是世间最了解他的女子。上回她猜中他的心思,在夹道上伏击了他。这回他猜中她的心思,将她围困险山之中。不知这次,又是谁猜中了谁。“康业,调齐兵马,追击洛军!”
贺兰浩元一怒之下,调齐现在所能招齐的契丹将士。“贺兰王爷,擒贼先擒王!”
一夹马腹,拓跋清挡住贺兰浩元,难得耐心地解释:“洛朝用兵如神者极少,杀了凤盈,日后……”“报!”
话还没说完,又有一小将骑马来报:“洛军元帅率三万将士突围!”
“追!”
一听凤盈突围了,贺兰浩元扭转马头,越过拓跋清急驰而去,而他身后的四万大军亦火速跟上。“跟上!”
拓跋清夹紧马腹朝前奔了几步,却又勒紧缰绳。“他们突围后往哪个方向撤退?”
“禀王爷,东方!”
“糟糕,快追上!”
东方有数量不确定的洛朝援军,贺兰浩元追上去便是送死啊!“拓跋清,你不期待我们的第三次交手吗?”
女子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密室传音?这声音,是凤盈!拓跋清猛然抬头,就见遥远的山顶有一白色的身影。瘦弱、挺拔,纵然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也清楚地知道,那一袭白衣的便是凤盈。“……”她不在那三万人中,已经突围了四万余众,那么,如今她手下兵马不足三千,正是杀她的好时机啊!可是,她这么做岂不是将自己推入险境?“王爷,还追吗?”
乔鸿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拓跋清一瞬间恍然。“不必了!”
“王爷,那可是玉面修罗的圈套啊,若是贺兰浩元与洛军的援军遇上,必然惨败!”
契丹鲜卑联军,便是荣辱与共,契丹若是全军覆没,鲜卑也无法与洛朝大军抗衡。“贺兰浩元为人武断,听不进劝。哀兵必胜,我们若是一道追击,兵力也会大大折损!”
想到那震天动地的呼喊声,拓跋清忍不住摇头。他真是失策了,没想到凤盈竟连援军的方向都了如指掌。若是如此,一开始就应当全力围堵的,如今,竟无法补救。“那我们……”是啊,元帅以自己为饵换数万将士生机,怎能不鼓舞人心。只是现在天云山易守难攻,就算凤盈手中只剩数千将士,也能抵挡很长时间,到时援军到来,可就糟了!“进攻天云山!”
他拓跋清不能两次输在同一个人手上,凤盈非死不可!天云山上,凤盈高坐枯树枝头,细致地擦拭着手中宝剑。她的周围升起袅袅炊烟,伴随着一声声悲啼,战马被砍倒,成为了裹腹之食。拓跋清将要进攻了,这或许会成为她最后的一顿晚餐。“元帅,您不应该分三拨行动的!”
一个稍显稚嫩的男孩的声音传来,凤盈低头,对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看男孩身上的铠甲,应该是枪兵。他背在身后的双手不断绞着,逼迫自己抬起头颅,眼神却左右飘忽不定,似分外紧张。“哦?”
凤盈扬了扬眉角,知对方鼓起勇气找她不易,便柔声道:“何解?”
“队伍打散了容易被逐个击破,且我们现在不过两千余人,就算天云山易守难攻,我们也无法守住!”
说完这番话,又偷睨了凤盈两眼,见她并无生气的兆头,男孩松了口气。“飞得上来,本帅就跟你解释其中缘由!”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凤盈眼中带着笑意。树高三丈,而她坐的位置离地面约两丈五尺,男孩抿了抿唇,后退一步,纵身朝树上跃去。他身形瘦弱,动作灵巧,虽轻功一般,却还是险险坐上枝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斩杀战马吗?”
看他坐在枝头末端,摇摇欲坠,好似她初入军营时局促的模样。“粮草不足!”
男孩粗哑的声音将凤盈的思绪唤回。“我们饿了两日,鲜卑围而不攻就是在等我们失去战斗能力,若不撤离掉绝大部分将士,就那么些战马,不等鲜卑进攻,就会有大半将士先饿死!”
肉香传入鼻中,凤盈胃部一阵疼痛。每当饮食不规律,胃总会疼得厉害!“元帅为何不随行撤离呢?”
男孩凑近了些许,眼中满是对知识的渴望。“契丹与我们交锋,三战三败,心中已有畏惧。纵使围困我们,也没有一场足以鼓舞士气的大胜。在追击时,将士心中恐有埋伏变故,因而集中不足全数精力追击,步伐缓慢。”
说罢,顿了顿,饮了口烈酒:“鲜卑则不同,未经一战,且又渴战已久,早已按捺不住。若本帅不留在此地,拓跋清定然会率军全力追击。不待遇上援军,便会因为没了天险屏障而被围攻覆灭!”
“元帅果真厉害,竟思虑得比军师还周全!”
男孩眼中满是崇拜,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又颓然低下头,眼中的神采消失殆尽。“狗蛋,要去巡视了,别躲起来偷懒!”
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男孩慌忙起身,从树上一跃而下。凤盈擦剑的手顿住,看了眼男孩远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这才收回心神。狗蛋吗?才十二三岁,竟也成为守疆将士,想来是家境贫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