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过了十日,昏庸的皇帝忽然连日早朝,不仅治理天灾,更是连下数命剿匪,前文状元、正二品大官苏扬死于匪徒刀下,皇上震怒之余下令彻查,竟牵连出无数贪官污吏。“啪!”
奏折甩下,慕容玄德横眉冷对:“左相啊左相,朕让你查钱晃,你竟然把人给查死了,可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失了能力?”
“臣罪该万死!”
左相惶恐跪地,叩首,不敢去瞧高位上盛怒的皇上。“启禀皇上,钱大人秉性良纯,事必躬亲,乃难得的清官,臣以为,钱大人之死或许事有蹊跷啊!”
一文官出列,手捧奏折,只是不待他多说什么,高位上的男子就将手中奏折砸下。“清官、清官,黄老儿不也是你们口中的清官,如今他贪污一万两黄金,强占良田千亩,甚至是逼良为娼,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清官?”
慕容玄德盛怒,堂下众人霎时静默,无人应声。“朕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章锐!”
一声呼唤,声音顿时转柔,众臣瞪大了眼,为首几人目疵欲裂。在一道道尖锐的目光中,青衣自帘后踱出,男子轻摇折扇,魅惑的桃花眼淡淡地扫过众人,发出不屑的冷笑:“皇上,这些个大人长得也忒丑了点,这不是在磨人眼球吗?”
话落,众人怒目而视,却听得高位之上传来爽朗大笑:“若他们能生得如你这般好看,朕又何须动怒?”
闻言,高大人遏制不住心中翻腾怒火,上前一步道:“皇上,此乃朝堂,章锐小儿非文武官员,又岂能出现在这恢弘的金銮殿,莫要叫这一介肖小污了此神圣之地。”
“高爱卿,谁说章锐不在文物百官之列了?”
面色柔和地看向章锐,慕容玄德开口道:“章锐,从今日起你便是洛朝左相,官居一品,你可还满意?”
“皇上!”
左相抬头,身子一歪跌坐殿上。“左相这官位倒挺不错!”
摇着折扇,章锐忽然看向空着的某处:“皇上,章锐想站那上早朝!”
众人随他目光看去,面色顿时扭曲了,高大人怒不可遏,指着章锐骂道:“你这以色侍人的佞臣,竟妄图染指右相高位,你……”“来人啊,将高大人拖下去!”
皇命一出,左右侍卫上前将高大人擒住拖出金銮殿。众臣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他们原以为皇上连日早朝是转了性子,不曾想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找出罢官之由,好将新宠章锐送上相位。“莫说是站在那块小位置上,就是与朕一道坐着又有何不可,只要你高兴就好。”
昏庸无道的话自口中说出,众臣虽心中甚恼,但也晓得章锐是皇上新宠,若是再多言,下场可能会比之前诛杀沐白的凤将军还要惨。“父皇,凤相有功之于社稷,切不可将其罢官啊!”
听到慕容玄德要将凤相从相位上赶下,慕容南朝连忙出列求情。“凤爱卿称病十数日,想来身子骨大不如前,朕念其功勋,让其还乡休养,有何不可!”
慕容玄德言语间满是体恤之情,听得是群情激奋。“皇上若是将凤相罢官,微臣愿随凤相一道。”
一三品朝臣走出,而后无数朝臣走出,接连跪下:“求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这位大人既然不愿为官,您便赐他个一亩三分地叫他好生耕作,也算是造福百姓。”
章锐睨着那人,摇着折扇不紧不慢地开口了。“哈哈哈,如此甚好!”
慕容玄德抚掌大笑,随即拂袖道:“把他给朕拖下去,限今日搬至洛阳北郊荒地,日后就在北郊耕作,没朕命令不准迁移。”
眼看侍卫将那求情大臣拖出,慕容南宇上前一步,沉声道:“父皇,儿臣以为章锐章大人可立右相之位上朝,但不可罢右相官位,毕竟章大人处理朝堂政务经验不足,还需有人提点一二。”
“还是六王爷通情达理!”
章锐仰头大笑,嚣张的模样叫一众大臣咬碎银牙。“既然章爱卿满意,那便如此了!”
慕容玄德说罢走向章锐,二人并肩离去。“退……退朝!”
管公公张了张口,这才将卡在嗓子里的话喊出。“小人得志!”
慕容南宇面色阴沉,眸中火光闪烁。“哎,六王爷莫恼,莫恼啊!”
众大臣分为四拨,一拨安慰左相,一拨宽慰慕容南朝,一拨为慕容南宇顺气,还有一拨怕惹上事的在想着该如何巴结新的左相。“二位皇弟莫急,父皇许是图的一时新鲜。”
慕容南都折扇轻摇,一双桃花眼怎么瞧怎么与章锐几分神似。众人本就恼那章锐,如今见着装扮、眼睛有几分像的慕容南都,当下只觉肝火烧心,一个个接连散去,眼不见为净。“二皇兄这话可就说错了,章锐生得比沐白还好看,这样的美色又岂能轻易烦厌?”
慕容南鸿是所有王爷中最好男女之事的,府中不仅姬妾如云,脔宠亦是数不胜数。众人虽厌烦他的好色,但兄弟数人中他与皇上的眼光也最为相近,慕容南宇不由问道:“七皇弟,依你之见父皇如何才能厌弃章锐?”
“要么是容颜老去,要么是身子不好玩了,不过我瞧那章锐肌肤细腻,又年轻力壮,怕是得等很久啊!”
慕容南鸿赏男玩女很有一套,说的话自然也令人信服,慕容南宇与慕容南朝对视一眼,皆见对方眼中有狠光闪过。“六皇弟可有高见?”
慕容南朝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步出金銮殿。“高见倒谈不上,皇兄方才也听见了,章锐不过是以色侍人。”
以色侍人,若是将其资本毁了,对方也就无法再嚣张蛮横了。二人相视,皆是一笑。“事到如今,你我兄弟二人何不联手?”
从皇上对章锐的宠爱上看,莫说是区区相位,就是章锐开口要皇位怕是皇上也会拱手相送。他方才细瞧章锐,虽目中无人,但从举止中可以看出,腹中定有几两墨水,若他野心勃勃,这洛朝的江山怕是就要易主了。“皇兄,此事并非本王不愿,然父皇早对你我二人心存忌惮,你我二人若是联手,怕是会遂了某人的愿。”
慕容南宇说罢拱手道:“先行告辞!”
慕容南朝站在原地,思付着他的话后扼腕,此事怕是要将洛朝搅得天翻地覆了。他们兄弟却是不能联手,若是惊动了父皇,危及皇权,他二人皆会被削权,届时章锐岂不轻易就能将洛朝吞了。回到王府,远远的就瞧见凤盈在树下舞剑,行游龙之势,巧如灵蛇,叫人叹为观止。大雪纷纷,青丝染白,蓝色裙摆旋身间绽开,美得妙不可言。她住在王府的这些日子,给他多年的沉闷带来一丝鲜活。她不温柔也不体贴,可就这么看着她舞剑,所有的烦恼忧思都能抛却自九霄云外,内心归于平静。慕容南宇走得近了,忽见她剑势急转,直直刺来,他偏身躲过,长剑尾随而至。他旋身跃起,凤盈剑势依旧不依不饶,挑起横刺,凌厉无比。侍候二人的下人皆倒吸一口冷气,唯独福叔饶有兴致地观看,不时点头,看向凤盈的目光多了一丝耐人寻味。慕容南宇避开长剑,凌空跃起踏于剑上,沉声道:“出手可真狠,若本王方才心中有事,岂不得见红?”
“你不是没见红吗?”
收剑,凤盈挑挑眉,眼中闪着晶亮的光。她功力已经完全恢复了,方才比试也使了七成内力,看着慕容南宇的身手,怕是内力在她之上。不过她天生神力,要真与慕容南宇打起来,也有五成胜算。这般想着,凤盈心中升腾起棋逢对手的快感,恨不得现在就与慕容南宇战个三百回合“瞧你这如狼似虎的目光,巴不得把本王给吞了,本王虽今日不见红,但指不定哪日就被你伤了。”
慕容南宇心知她是个武痴,有意显山露水却不与她交手,为的就是吊着她的胃口。“这里可是王府,你六王爷的地盘,小女子哪敢造次啊!”
凤盈说罢端起身侧的茶,她细细吹着,在慕容南宇略显期待的目光中仰头喝下。“还以为是端给本王的,没想到啊……看来距你亲手沏茶的日子还远着呢。”
他这话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冼雨连忙偏过身子,假装听不见,然而耳朵早已竖起。“六王爷满面春风,喜上眉梢,此时需要的不是茶,而是酒。”
放下茶盏,凤盈弹去衣上白雪,眸中带着几分笑意。“盈儿可真了解本王!”
他大步走去,欲揽她肩头,岂料凤盈直接坐了下来,躲过了他的手。环顾四周后,凤盈拿眼横他,眼中满满的威胁。慕容南宇也不恼,紧挨着她坐下,手悄无声息地拦住她的腰,低笑道:“本王很欣喜。”
他隐藏得那般好,躲过了所有人,却被她一眼识破。章锐是他的人,安上皇上脔宠的恶名是为了更好地铲除朝中看似忠心之奸臣,将那人的党羽尽数清除。佞臣当道,迫害忠良一世恶名,能有胆识背负这些的,他手下也只有章锐一人了。“别趁机占便宜!”
凤盈咬牙低语,伸手去抓他搭在她腰上的手,不料手被握住。慕容南宇目不斜视地端起她喝过的茶盏细品,面上带着得逞的笑,手越收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