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将剑拔出。“老夫确实是个乖僻的,但老夫是护蛇人!”
扯了张凳子自己坐下,嵩山余老闲适地看着他,带着几分探究:“不过,还得看是不是蛇了,不是蛇,老夫就只好将殿下丢去喂骨蛇了。”
“本宫今日只是例行规矩走一遭罢!”
冷老大自信满满地握住剑柄,用力往外一拔,金光四射,却没听见传说中的龙鸣声。“这是怎么回事?”
游龙剑拔出必有龙鸣,为何他拔出了游龙剑,却没听见龙鸣声,不该啊!“世间所谓的龙乃是真命天子,龙鸣便是人语,那些传言不过是夸大其词!”
余老言罢起身,单膝跪地,恭敬道:“陛下,老夫愿鞍前马后,效忠陛下!”
“余老请起!”
冷老大不疑有他,抬手将老者扶起,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意:“余老请宽心,本宫定将凤朝带入盛世太平。”
“凤朝已百年无王,老夫不求其他,只要陛下安好,老夫愿赴汤蹈火!”
余老说得情真意切,但这番话却不是说给冷老大听的。“赴汤蹈火便不必了,余老只需好好为凤朝炼制蛊毒,待柳城失陷,洛朝便离陨落不远!”
说到这,冷老大眼中划过不忍,但很快转为坚定:“余老,长乐她若是上来,还请您高抬贵手,她是来为您的外孙求药,您切莫为难她,另……”犹豫半响,他这才缓缓道:“长乐身上用来抑制她长身子的神力蛊似已解……”“不可能,老夫炼制的神力蛊就没可解一说,当日还是老夫亲自给她下的,能抑制她,叫她无法长开,这样也好叫她同长公主不那般像,不叫洛朝的皇帝老儿起疑心。”
嵩山余老一口否决,面上浮现一抹怒红:“陛下这是在怀疑老夫的蛊毒之术?”
“余老切莫误会,长乐应当是吃了续命丹,所以才挺过了十七岁,且神力并未消散……”“胡说八道,就算是吃了续命丹保命,她的神力也不可能消散,除非在此之前蛊虫受到惊吓窜了位置,但这只可能加快她走向死亡!”
余老再次打断他的话,脾气也跟着上来了:“老夫自幼研习巫蛊之术,就没失手过,凤朝那些个神力的暗卫哪个活过了十七岁?保不齐是凤长乐被人狸猫换太子给换了,现在的凤长乐根本就不是你们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娃。再者说了,续命丹是多宝贵的东西,柳城一事慕容南宇会没有提前感受到风吹草动?怎会不顾自己性命将世间仅有一颗的宝物给她?”
“……”冷老大语凝,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凤长乐他怎会认不出来?他自小与她一道长大,她的小习惯一点都没变,还有武艺、神力,这些都不可能造假。但现下,她已过了十七岁,却没有性命之忧,虽是幸事,但这不该啊!“陛下,你想想,你与长公主同凤长乐的关系亲近还是慕容南宇同凤长乐的关系亲近?慕容南宇可是晓得自己身世的,他会将这等宝物交出?”
嵩山余老一语惊醒冷老大,清风拂过,却叫他遍体生寒。“当初老夫得长公主之命研制续命丹,为的就是给陛下,好有备无患。长公主与陛下尚没考虑到要为活不过十七岁的凤长乐续命,慕容南宇又怎会做出此事?”
说到这,嵩山余老火气有些大,一拂袖,冷声道:“陛下慢走,老夫就不送了!”
对于给凤盈下蛊毒一事,嵩山余老一直是耿耿于怀的,因为他没想到有人可以为了皇权这般狠,对刚出生的孩子下毒手,甚至对方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余老……”低头看着左掌心上的疤,冷老大叹了声:“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长乐,只希望余老能高抬贵手!”
“全听陛下的!”
嵩山余老哼了声,显然是上了火,不愿搭理对方。“余老,告辞!”
冷老大拱手,转身阔步离去。他对余老的不敬冷老大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脑海中不断盘旋着“慕容南宇可是晓得自己身世”的这句话,身心俱冷。是了,慕容南宇晓得,不,是错认自己的身世,定然将长乐视作眼中钉,又怎会将续命丹拱手让出?他接近长乐不过是为了让她沦陷,不过是要抹去她给他带去的屈辱,不过是为了利用她。“慕容南宇,你这小人!”
冷老大低斥,忽的想到了自己,不由苦笑。慕容南宇是小人,那他是什么?慕容南宇和长乐的痛苦都是他带来的,他们都不过是他登上皇权的一颗棋子,他有何资格去指责别人?只是,长乐那般在乎慕容南宇,不论是知道慕容南宇接近她的真相还是最后得了慕容南宇的死讯,最后都会痛苦不堪的吧!这方大局已步,已收,最终伤的最深的必然是她,她还能原谅他吗?“啊欠!”
摇晃的马车内,凤盈打了个喷嚏,只觉一阵头晕。“小姐可是感冒了?”
坐在她对面的侯谷兰从书中抬起头,紧张道:“这冷热交替无常,又有毒虫毒花,小姐不会嗅入过多毒香吧?”
说话间,手已经搭上她的脉搏,仔细地诊了一番后,抬眼看向凤盈,认真道:“小姐可觉头晕?”
放下手中的医书,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凤盈半撑着额头,淡淡应了声:“恩!”
“小姐即将失血过多!”
说这句话时,侯谷兰忍不住笑了。她本是想严肃地逗逗小姐,可自己愣是没法憋住。“来葵水?”
凤盈一下便猜出侯谷兰心头所想,再次拿起医书翻看,一面翻一面道:“本小姐的身子本小姐会没感觉?下回要唬人换个好点的点子!”
“小姐好聪明!”
侯谷兰双眸晶亮地看着她,还未来得及多说,脑门便被医书给盖了。“好好看你的书!”
细细翻阅着医书,凤盈只觉有些眼花。凤朝的医蛊之术多不外传,因此上面的字晦涩难懂,她只能看懂一半,另一半全靠猜个大概。“小姐您真的好厉害,这两本书可是师父最最宝贝的宝贝,您竟然一下就找到了!”
侯谷兰腆着脸凑上前,手从凤盈的衣袖处一点一点上抓,在触及凤盈胳膊的一瞬被拍开。“不是本小姐聪明,是你家师父不会隐藏心思。”
看着她一副失落的模样,凤盈脑袋一歪枕在她腿上,而后扯过一个枕头垫着,舒适地闭上眼:“你家师父一直瞧着东北角,那在意的模样实在太假,所以本小姐就朝西南角看去,果不然,瞧见了好东西!”
嵩山余老两次行为太过刻意不说,关键是这垫桌角的医书中这两本实在与众不同。那两本书一看便知是常常翻阅的,但书角整齐,定然特别爱护,特别重要,只需一眼就能发现。“小姐,厉害!”
侯谷兰竖起大拇指,满脸崇拜。“好好看你的书,找出里头的复生之法!”
凤盈言罢,呼吸渐浅,竟是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