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门被敲开了。诸葛推开门走进来,手中的文件端正的放在桌上,恭敬道:“总裁,这是你要求调查的结果,跟我们设想的差不多,那个人是林依晓。”
“嗯。”
顾泽茗淡漠的轻哼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翻开资料,幽深的黑眸浏览了一遍文件。“总裁,还有一件事。我们的人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发现还有人在追查这件事,是个私家侦探,在圈子里名头挺响。”
诸葛斟酌着说出手下人汇报的事,没有添加自己的想象。只是不懂,还有谁这么在意林依依的事?顾泽茗闻言眉头一挑,慵懒的斜倚在椅上,幽深如海的墨瞳隐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私家侦探?林依依的生活很简单,接触的范围也不广,除了她母亲和莫贝贝这个好友,其他人都是一般的交情。是谁,会雇佣私家侦探暗地里查这件事?电话铃声打断了顾泽茗的沉思,他接起电话应了两声后挂断,起身离开的时候吩咐了一句,“匿名,寄出去。”
时隔几日,顾泽茗再次踏足顾家大宅,心中涌起一丝淡淡的厌恶,却并未表现出来。书房里,顾老爷子虽然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人也瘦了些,但眉宇间的冷厉却更浓厚,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紧抿的唇透着冷酷。旁边的地板上,直挺挺的跪着一个人,低垂的头看不清表情,但从身姿来看,是顾泽川。“爷爷。”
带着恭敬语气的称呼,不亲热也不生疏,“坐。”
“爷爷,这几天身体感觉如何?”
顾泽茗轻车熟路的洗杯泡茶,眼角看都不看顾泽川一眼,仿若根本没看到他。“还行,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磕碰。不过,总有人觉得我这把老骨头生锈了,不中用了,暗地里总要搞些事情。”
顾老爷子眼角微微瞥了一眼顾泽川,话里的意味不明。“爷爷老当益壮,头脑和身子骨比年轻人都好,谁敢在你眼皮子底下闹事。”
顾泽茗淡淡一笑,心中有几分了然他的意思。“我老了,以后这故卿集团总是你们年轻人的。年轻人有野心,肯奋斗敢拼搏那是好事!但是,如果其心不正,想破坏故卿集团的名声,我顾云藏也不会轻饶了谁!”
顾老爷子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顾泽川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头却依然低垂着。“泽茗,听说前段时间公司发生设计案泄露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
“嗯,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需要爷爷出手帮忙的?如果你查到什么棘手的,尽管告诉我,我来摆平!”
顾老爷子豪气的拍了拍胸脯,眼睛有意无意的瞥向顾泽茗。“爷爷说起来,我倒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请爷爷定夺。”
顾泽茗淡然的眸光闪过顾泽川,轻声说。顾老爷子闻言挺了挺胸膛,示意顾泽茗开口,他沉吟片刻后道:“故卿集团的50周年庆祝晚会,名单已经初步订好了,想让爷爷过目一下看是否有疏漏。”
顾老爷子显然没料到他口中重要的事是这件,顿时微微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微笑着拍拍顾泽茗的肩膀道:“你现在是故卿集团的总裁,邀请名单你做主敲定就行,爷爷信任你。”
“爷爷的意思是,公司的事情我都有权自己做主是吗?”
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硬生生的让人听出了几分紧张感,好像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此时挖的这个坑。顾老爷子的神情微微一滞,片刻后呵呵笑了起来,抚掌道:“当然可以,不过爷爷有几句话想提醒你……”“爷爷,我今天来还有另外两件事,关于之前林依依设计案外泄的事,还有公司有人以权谋私,收受贿赂,以次充好的事。”
顾泽茗喝了杯茶后,淡淡的看向顾老爷子,故作后知后觉的问:“对了爷爷,您刚才想说些什么?”
“岂有此理,公司竟然出了这种害群之马,调查出来无论是任何人,都必须严惩不贷。不然以后有样学样,公司不就被这群蛀虫给害了吗?泽茗,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处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顾及爷爷,不管是谁来求情,我都不会同意的!”
顾老爷子气愤的一拍桌子,威严无比的脸上满是认真,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不过,爷爷还有一句话要交代。你虽然是故卿集团的总裁,但刚上位不久,根基不稳,如果有自家兄弟的扶持,才能迅速站稳脚跟。做人呢,不仅要前瞻还有后望,打死不离亲兄弟,知道吗?”
“知道了,爷爷。今日来就是想跟爷爷讨句准话,既然爷爷已经开口了,那孙儿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泽川,你说是吗?”
顾泽茗微笑的看着顾泽川,仿佛现在才注意到他一样。“是。”
顾泽川微低着头,应了一声。“爷爷,设计案外泄和以权谋私的事已经查明,是企划部主管勾结设计部员工做的,他们说是泽川指使的。”
“混账东西,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我总是耳提面命告诫你,兄弟一定要齐心协力,共同打理好公司,结果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是吗?怪不得今天主动来跟我请罪,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轻饶了你!做梦,现在故卿集团我已经全权让泽茗负责了,想跟我求情,没门!”
顾老爷子勃然大怒,狠狠一脚踢在顾泽川身上,顺手拧起旁边的拐杖,毫不留情的抽打在他身上。啪啪啪!一声一声格外响亮,顾泽川紧咬着下唇强忍着,硬是跪在原地没有求饶,没有逃跑。顾泽茗则是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品茶,促狭的眸微微眯起,唇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起来无限讥讽。“爷爷,您刚从医院出来,不宜动怒。而且,泽川应该也知道错了,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凉薄的声音从顾泽茗口中逸出,听不出半分为顾泽川求情的着急。顾老爷子早就打累了,闻言甩手丢掉拐杖,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的瞪着眼,骂了声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