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阶梯,清荷脚下一滑扑进了宋凝予的怀抱,砰!一声响,那荷香姑娘着着实实的摔在了那玉石板的地面上,宋凝予在宫子临的怀里不禁抚额,宫子临这是故意的吧。“走路可要小心,若是再扑错了地方,下次摔在地上,可不知道会不会撞上些什么致命的东西。”
宫子临冰冷的眸光落入清荷的眸中,清荷生生打了一个冷颤,这风月场所里呆得久了,倒是学会随机应变了。当下清荷优雅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碧色长裙勾唇笑道:“多谢公子提醒,想不到我的地盘上,竟也能摔跤,还真是……”那人声鼎沸的一楼里一片寂静,望着清荷优雅的再领着宋凝予与宫子临上楼,那眼里的目光几近痴迷。看那话中有话,似乎是看透了宫子临的身份了,莫不是那份密令来迟了?那么,为什么会来迟?在自己的地盘上,竟也能摔跤……就在宋凝予百转千回百思之中三人来到了六楼的天字一号房,那房间里面雕梁画柱,丝竹之乐声声而起,舞伎身姿柔曼,露出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房间里酒香熏人,处处透着纸醉金迷之态,宫子临皱了皱眉,掩去肃杀的眸子选择了沉默。“众位好雅兴。”
宋凝予一撩衣袍,大步踏进了纸醉金迷的大厅之中,那侧厅里坐着五个人,为首的是那位脸色发白的钦差大人,看见宋凝予的时候那双精明的眸中闪过一丝愤恨。宋凝予唇角缓缓的勾起,愤恨,那就对了,否则,她那心里,可不会平衡呢。“大人请上坐,这是城中东南西北四方的粮商,这是东市的张掌柜,南市的赵掌柜,北市的齐掌柜以及西市的胡掌柜。这是来接任本官差事的大人,不知大人名姓?”
眼前的钦差笑得眉不见眼,一脸端庄恭敬。宋凝予扫了眼那钦差坐过的位置,脚下一转,坐在了下方,她不是抬低自己的身价,不过是那坐位,她没有兴趣坐罢了。扬眸笑道:“钦差大人也是在这里处理了不短一些时日,如今就要走了,坐着吧,就当本官替你送行了。”
恩。送行,送你去死!宫子临坐在宋凝予旁边的位置,一言不发里却宛如一尊大神一般震压四方,震得那四位粮商大气不敢出,相互看着,欲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些什么来,却始终只留下了徒劳。“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宋凝予那态度令钦差大人神色出现了一丝细缝,这件事情,或许尚有余地。低价回收的粮食高价卖出去,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只是若是大批量的出现,那么对于那些大面积处于贫困状态的平民来说,那就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了。宋凝予垂眸不语,等着这几个罪魁祸首说话。坐于宋凝予旁边的是西市的胡掌柜,那两撇小胡子与小眼睛无一不透着一股世故圆滑的精明,几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位胡掌柜的身上,那么,这场行为的主导者,或许就是眼前的这位胡掌柜。果不其然,在宋凝予食指缓缓的敲打着桌面沉默不语的时候,那位胡掌柜挂着笑脸看向钦差大人笑道:“大人觉得百花楼歌舞如何?”
宋凝予端着茶盏的手微顿,余光扫过笑得有些牵强的钦差,缓缓勾唇道:“既然是来商谈粮价一事,那么还是直入议题。”
她赶时间得很,哪里有那个多余的时候来应付这些虚假的东西。那脸上挂着八字胡子的掌柜的拍了拍手,那扇门缓缓推开来,四个人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接着一箱又是一箱,整整四大箱子的东西,宫子临挑了挑眉,眸底寒光一片。宋凝予似笑非笑的望着那四个箱子,等待着旁人再说话。那四位掌柜站起身来朝宋凝予微微弯腰行礼笑道:“这是我们四位东道主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不要拒绝。”
说罢,抬了抬下巴,示意那些人将箱子打开,那眸中的自信之势看在宋凝予的眸中只剩下了一抹冷笑。箱子的盖子被打开来,整整四箱金银铢宝!在纸醉金迷的大厅里面闪着珠光宝气,宋凝予目光落在这些银钱之上,不动声色的扫了眼面无表情的宫子临。这么多的银钱,又是搜了多少的民脂民膏,多少百姓们的血汗钱!“既然是东道主之礼,那……本官就不客气了。”
宋凝予勾唇笑得温文尔雅,宫子临坐在一旁端着茶盏要喝不喝的把玩着,目光落在宋凝予的身上,充满了信任,既然是东道主之礼,他们正好缺钱送上门来的岂有不要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