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通知你是我不对!可是,如今都已经好了,你还生什么气?”
宫子临有些郁闷,明明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为什么自家娘子的态度越来越差!宋凝予沉着一张脸,朝坐在窗口看书的欧阳淡道:“欧阳,抱朕回去睡,在这里朕睡不着!”
欧阳火放下书,从窗边站了起来,宫子临紧紧的扣着宋凝予的手,皱着眉:“娘子,你到底在气什么?你告诉我!你说清楚!我终究是哪里错了?”
思量了一会,宫子临诧异的朝宋凝予道:“难道圣医阁主将你的心也给换了?”
宋凝予甩开宫子临紧握的手,欧阳火抱着宋凝予走出了西楼,留下宫子临躺在榻上一脸莫名其妙!唉,女人心呐,海底针!无奈之下宫子临只得自己摸索着站了起来,然后摸索着跟着欧阳火的脚步慢慢悄悄的下了楼。欧阳火的动作走得很慢,宫子临站在欧阳火的身后咬牙切齿!原来失明是这样不方便,连他的女人都无法照顾好!他几个大步走到欧阳火的身旁,大约是估错了位置,结果砰的一声,一头撞在了柱子上,欧阳火望着撞晕了过去躺在地上的宫子临,闷声轻笑。“怎么了?”
宋凝予皱着眉,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摸了摸眼睛,这里,有一只,是属于宫子临的,也就是说,以后他们看见的东西,是不是就可以共同分享了?“没什么,只是有个人撞到了柱子,晕过去了。”
欧阳火笑得眉眼盈盈。宋凝予有些担忧的拍了拍欧阳火的肩膀:“他刚换了眼睛,可别撞出问题了,你把我放下,我给他瞧瞧。”
欧阳火恸不过她,只得将她放在长廊长坐着,将宫子临从地上扶了起来,放在宋凝予的身旁,她摸索着宫子临的手,握着沉眸不语。一盏茶的工夫之后脸色才缓缓的好了一些,她叹了叹气:“只是撞晕了,并不大碍,估计要比我晚些才能视物了,将他送回房间去。”
欧阳火抱着宋凝予,身后的两个侍女望着人高马大的宫子临,脸色白了白,无奈欧阳火只得将高大的轮椅搬了过来,将宫子临放在轮椅里,一番折腾之下才将宫子临送回了他们之间睡的院子里。宋凝予睡在大软塌上,与宫子临的床相对而立,她不能走路,也看不见,所以只得躺在塌上想事情。欧阳火坐在宋凝予的身旁,轻声问:“你是在气什么?”
“我不知道。”
宋凝予琢磨了半响,也没有一个结论。欧阳火手里拿着一本书,翻开了两页,却发现已经无心再看下去了。他再细声问道:“如果今天这么做的这个人是我,你还会不会生气?”
“会。”
宋凝予躺在塌上,吐出单薄的一个字。“那……会原谅我吗?”
“会。”
屋子里又归入了寂静,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吹动了窗角挂着铃铛。夜色深入,欧阳火在屋子里面点了好几盏灯,灯光将屋子里染得亮如白日,他静静的坐在宋凝予的软塌旁,空气中偶尔传来一两声翻书的声音。时光一点点移动,一缕阳光从未关的窗口折了进来,落在地上,散发出一地的金光闪闪。欧阳火合上书,揉了揉眉心,望着宋凝予蒙着的雪白的带子,嗫嚅着唇角,缓缓凑近她的脸旁,沉默了半响,他坐了起来长长的叹了声气。“哼!我就知道,其实你喜欢的是宋姐姐!”
肖宝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卧房的大门前,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迷蒙着浓烈的雾气,晶莹的泪珠如同雨珠一般落下,惊得欧阳火手忙脚乱。在他手忙脚乱间肖宝宝已经跑了出去。欧阳火皱着眉,站在门口回头扫了眼已经醒过来的宋凝予。宋凝予朝他安然的笑了:“快去解释吧,别让小丫头误会了,我已经能看见一点光了。”
“宋凝予!你到底在里面加了些什么东西!我琢磨了一个晚上都没琢磨出来!”
一道雪白色的衣从窗子外跃进了屋子里,他的动作将挂在窗口处的铃铛碰得叮当响!欧阳火顿时松了一口气:“陛下劳你照顾了,我去去就回来。”
于是扔下宋凝予,转身去追小姑去了!宋凝予伸出手去扯白色的蒙着眼睛的布巾,她有些迫急待了!药香味朝宋凝予扑了过去,两只冰冷的手轻轻的按着她的,圣医阁主骄傲的笑道:“你是我医好的,自然该由我来拆。”
宋凝予有些紧张的放下手,任由圣医阁主一圈一圈的将缠绕着她的纱带解开,直到最后一圈解完了,宋凝予还是有些不大敢睁开眼睛。耳旁闪过圣医阁主的嗤笑声:“你说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害怕。”
宋凝予微微眯了眯眼睛,入目是一张俊美风流的脸,桃花眼微微挑起,薄唇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一双风流不羁的墨色眼睛正鄙夷的瞧着她。窗外的阳光带着朝阳独有的金黄色,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浅粉色的织纱长裙,屋子里透光度很强,蓝色的床单下躺着同样覆着纱布的宫子临。虽然能够看见了,但是另一只眼睛还有些模糊。圣医阁主神色慵懒的坐在欧阳火之前坐着的位置,交叠着修长的腿懒懒道:“既然你能看见了,那他,你就自己去解吧,我对男人没兴趣。”
“我的腿……”她低头,眼睛里还有一些模糊,她眨了眨眼睛,长久的在黑暗里,变得有些无法适应阳光。眼睛被阳光刺得流出了两道泛着黄色的眼泪。宋凝予胡乱的抹了抹眼睛,粉色的衣袖上沾上了泛黄色的痕迹,她挪动不动动弹的小腿,坐在塌上,常年清冷的面脸挂着浓烈的笑意。坐在床旁的圣医阁主双手枕在脑后,目光鄙夷的望着她:“不过是治好了具眼睛,瞧瞧你都喜成什么样子了!啧啧,我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轩辕纯素那种冰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竟然是你的师你!”
宋凝予望着眼前的圣医阁主那一套雪白色的长袍有些晃然,纯素也是喜欢穿这种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