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江羡月挑眉。
“娘何出此言？”
自己表现得是很明显，但她更想知道，冯氏跑来问这个是为了什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羡月从小逆来顺受，从不敢与大房作对，最重要的是，她不会医术，而你......”
冯氏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直接哑然，衰败面容上只有悲怆。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她的女儿，那她的女儿究竟去哪儿了呢？
江羡月凝视着冯氏，将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蓦然，她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的母亲，如果没有那件事，或许她的人生会完全不同。
有时她对冯氏的保护，何尝不是出于对自己母亲的弥补？
但她也明白，不是亲生的终究不是，哪怕她身体里流着冯氏的血，但灵魂早已更换。
事到如今，她也不打算继续欺骗冯氏了。
“原来的江羡月已经......”
江羡月正要坦白，冯氏却忽然抬起手，示意她不要说。
在江羡月略微疑惑的目光中，冯氏叹了口气，摇摇头后脸上绽放开笑容。
“这些日子以来，你品性如何，为娘都看在眼里。
“无论如何，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们血脉相承，你永远都是为娘的女儿！”
江羡月放置于身后的双手微微收紧，眼中浮动着复杂的情绪。
内心深处，好似有什么被撬动，让她感觉很陌生。
想逃避，却又有一点贪恋想要接近。
“好。”
简单一个字，藏着千丝万缕的感情。
冯氏眉眼之间舒展开来，像是纠结了很久的心结终于被松解。
“今日祀亲礼上的事，为娘听说了，这些日子你小心谨慎些，只怕大房会找你的麻烦。”
不管如何，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嗯，放心。”
江羡月点头。
冯氏多看了眼江羡月，眼中闪动着欣赏，点点头，便准备回去了。
一打开门，南风阙正站在廊上守着。
听到声音，他立马殷勤地举着伞凑上来。
“姨娘要回去了？我送姨娘一程。”
“好，有劳你了。”
冯氏微笑着点点头。
这小伙子眉清目秀的，就连她看着心里都高兴。
无事献殷勤。
江羡月冷冷瞟了眼南风阙，不置可否。
南风阙将冯氏送出院子，回来的时候整张脸却黑了下来。
平日里浪荡的，如今却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也不知是谁惹了他。
他不说，江羡月也不理他，自顾自地继续喝茶看书。
“阿月。”
“说。”
“你心里有我吗？”
江羡月手里的茶杯一晃，嘴角抽搐了两下，眼皮都不抬一下。
“有屁快放。”
莫名其妙就问这种话，肯定是在哪儿受刺激了。
难道是冯氏对他说了什么？
南风阙满脸写着失望，旋即嘶哑着嗓音，不情不愿道。
“三皇子派人来，约你明日到郊外阳湖一聚。”
“哦。”
江羡月放下茶盏，悠然地将书往后翻了一页，面上波澜不惊。
就“哦”？
南风阙委屈巴巴地望着她，一对湿漉漉的眼眸明亮而动人。
江羡月感受到炙热的目光，掀起眼皮望了他一眼。
第一时间，脑子就想到一个动物——狗狗。
朱唇微启，她暗自吸了口气，冷淡如常的语气中藏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和。
“你可以跟着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便微怔住了，目光落在书页，却不知放在哪一个字上。
她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南风阙爱去不去，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好！”
南风阙嘴角再次扬起笑意，双眼弯起，刚才的阴云瞬间转为晴天。
阿月竟然主动让他跟过去。
还不承认心里有他？
面对男人的开心，江羡月更加浑身不对劲了。
“没事就出去吧，你也该换身衣服。”
她的视线紧紧地贴在书上，只有自己知道，那一刻全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着的。
竟然不敢抬头望他。
“好！”
南风阙点了点头，脚下就像踩在云朵上一般轻快地离开了。
走着走着，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飞过来。
南风阙神色一凛，眼底霎那间扫过杀意，锐利目光横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