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锦身为南齐太子,又怎能让敌军在自己眼皮底下撤兵。他估算陆商枝控住将领的时辰,带兵突袭,打得对方群龙无首措手不及,仅用五百精兵就击溃近千人的西凉铁骑。这一仗虽然打得漂亮,算计了敌人,却也让陆商枝深陷险境。楚少锦带人闯进将领军帐时,陆商枝正被一西凉士兵用刀挟持,誓死不交出解药。外头厮杀声不绝于耳,他白衣染血,侧头询问陆商枝安危,而后冷声逼将领放人。已是穷途末路,将领反而无所畏惧:“南齐小儿,你杀了我吧,那小奸妄也活不了,总有一天,我三十万西凉大军攻来,抽你南齐人的血扒你南齐……”楚少锦面色一沉,手中软剑如素锦缠上他喉咙,让当瞬间血洒当场。那西凉士兵红了眼要杀陆商枝,楚少锦耳力极好,手中剑花一挽暗藏锋芒,正中那人心脏。而本该落在陆商枝身上的刀也转手刺进他肩膀,那是西凉将士拼上全力的一击。楚少锦白衣开出碗大红花,朝陆商枝歉然一笑:“让陆姑娘深陷险境,当真抱歉。”
陆商枝白着脸色摇头,再也受不住满帐的血腥味,跑到外头干呕起来,却被两军厮杀的惨烈景象吓晕过去。梦里都是残肢断手,和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的将士,战争远比她想的残酷。陆商枝在一间昏暗的帐篷里醒来,身上盖着一件墨色长袍,她一眼就认出是傅戎赫的,心中惊喜万分。正要出去寻找,帐篷的帘子先被人挑起,随着一束光照进来,傅戎赫清瘦却坚毅的面庞涌入眼帘。他真是瘦了不少,陆商枝心里一酸,跌撞着下床扑进他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她抬眼,什么都没说,仿佛将万千情绪都汇进眼眸,直直望进他心底。“太医院的人都死光了吗?太子竟将你带来。”
斥责的语气透着关切,傅戎赫从袖中拿出一块面巾给她系上。“是我自己执意要来的,和旁人无关。”
面巾带着一股药香,又好似女子身上特有的胭脂香,并不寻常。陆商枝没有多想,仰头问他:“染病的将士都集中隔离了吗?带我去看看。”
傅戎赫望着她急切的面容,眼中闪过一抹暗色:“军中有大夫,我现在派人送你回京。”
说罢,牵起她的手往外走。陆商枝跟在他身后挣扎:“都已经来了我回不去,你放开我!”
傅戎赫不言,直将她拉到帐外交给已经备好马匹的赵歌。陆商枝苦苦哀求,目光瞥见正从远处走来的楚少锦,一下甩开傅戎赫的手,躲到他身后:“公子,他要赶我走。”
楚少锦已经知道陆商枝和傅戎赫的关系,微微苦笑:“戎赫,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陆姑娘医术高明,留下或许能帮我们度过这次难关。”
陆商枝看他脸上也带着面巾,却只是普通的款式,与傅戎赫给自己的并不一样,“军中有大夫,不用她留下。”
傅戎赫脸色冷了几分,朝陆商枝伸手:“过来,别胡闹。”
陆商枝攥着楚少锦的衣服一角,倔强看他:“我不……”“好热闹啊将军,你们在说什么?”
傅戎赫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婉转动听的女音,截断陆商枝的话,循声望去,见一身绿衣的曼妙女子移着莲花步,自然地走到傅戎赫身边,挽住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