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睫微微颤抖,目光盯住他腰间那块军令牌,端起茶水靠近,脚下一绊向前倒去。茶水洒了一地,她嘴中喊着奴婢该死,人却稳稳扑进他怀里。傅戎赫嫌恶避开,带动胸前铁链,沉重的叮当声十分刺耳。他双眼浑浊,眉宇间盘踞着浓重戻气,人影虚晃闪至陆商枝面前,伸出手紧紧抓住她脖颈:“你是哪房的丫鬟,这么没规矩!”
他似乎还没完全失去理智,只是整个人嗜血易怒,像是被蛊扰乱心神。陆商枝双脚离地,呼吸越来越困难,艰涩吐字:“傅戎赫,你的本事就只有这样吗?能让青莲戏耍于股掌!”
她闭上眼睛,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砸在傅戎赫手背,仿佛带了炙热温度,灼得他心头一烫,猛地收回手。熟悉的声音,却是陌生的面孔,傅戎赫努力让浑浊的眼透出一丝清明。只是将将看清她的身影,心脏就像被生生剖开一样疼,他后退几步跌进椅子,唇变得黑紫,阖目忍受剧痛。陆商枝心中担忧,想上前查看他身上的蛊,却见一道黄色身影从她眼前飞过,重重砸上桌子。青莲提着一柄弯刀紧随其后,锋利刀刃架在楚落葵颈间:“那个女人走了,我无聊才你准你回来,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虽然落败,她仍不改猖狂眉眼:“大言不惭,小心我皇兄扒了你的皮!”
青莲不屑冷笑,刀刃移向她的脸:“失了傅郎这把利刃,南齐皇帝有什么可惧?”
随后屋中响起一声女子惨叫,楚落葵的俏脸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陆商枝一惊,忍不住去看傅戎赫,他自始至终都是漠然注视。青莲带着森冷笑意收刀,腕上一只银镯格外引人注意,镯子下端系着一个紫铃。她向傅戎赫走去,铃铛发出脆响,一步一下,傅戎赫脖间铁链也随之振动,两者相呼应,铁链竟有越缠越紧的势头。楚落葵捂着满是血的右脸,长鞭带风直扫青莲后门,是癫狂怒极的一击。青莲身形不动,下一瞬鞭子就被傅戎赫稳稳截住,他脚上发力,将楚落葵踹出好远,双眸冷漠不带感情,俨然成了一尊只会保护青莲的石像。楚落葵脸上血泪交错,不死心的爬过去苦苦哀求:“赫哥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卑微至极的模样让青莲优越感大增,身段向蛇一样缠上傅戎赫,一只脚踩住楚落葵的手:“你的好哥哥如今只是我手下的一条狗,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你没机会了。”
自从陆商枝离开,她有十成的把握已经完全控住傅戎赫的心神。一直冷眼旁观的陆商枝上前,弯腰挪开她的脚,将楚落葵扶起:“主子回吧。”
她相貌算得上丑陋,青莲只看了一眼,并未多心:“滚吧,我今日宽宏,不许你们计较。”
楚落葵哪能甘心,几乎是被陆商枝强拽离开的。她的住所占地极广,装潢也极尽奢华,像是在府中盖了座宫殿,晚玉匆忙去请大夫,却被告知傅戎赫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府。想来也是青莲的意思,她有心拖着让楚落葵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