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尚虚,这一碗血取下来,半条命都不止,况且情爱这东西谁能说的准,大婚之日他都能抛下你,我劝你还是不要冒这险。”
傅戎赫好不容易将楚落葵送上马车,让她和赵歌离开,折返回来找陆商枝,刚走到房前就听见里头传来楚少锦的声音。透过门格看去,两人似在拉扯,楚少锦自后抱住陆商枝,努力抢夺她手上的东西。傅戎赫一脚踢开房门,剧烈响声将屋内两人吓了一跳,陆商枝手中的刀也掉落在地。傅戎赫眯着眸子,目光薄如寒霜:“你们在干什么?”
楚少锦面色尴尬,自觉松开陆商枝,后退两步道:“陆姑娘要取心头血救你,我正在劝阻,整整一碗血,这也太胡扯了!”
傅戎赫拢紧眉心,视线扫过地上的刀看向陆商枝,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我师傅来找你了?你不用听他的话,这法子我根本不信,更不会让你去冒险。”
陆商枝半垂眸子,弯腰去拾刀:“一碗血而已,我没那么娇弱。”
傅戎赫几步冲过去将她抱进怀里,声音微哑:“别说一碗血,一滴我都舍不得,别犯傻了。”
楚少锦看着两人相拥却插不上话,默默捡起地上的刀退到房外。他清楚自己争不过傅戎赫,便尽量收住心,以朋友的身份陪在陆商枝身边,也不至于输的太彻底。傅戎赫面容微沉,盯着陆商枝的眼睛反复告诫她打消取心头血的念头。她表面同意,却在傅戎赫晚饭里掺了药,等他昏睡后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出了门。她看着柔弱,实际骨子里藏着股韧劲,做了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想法。一身灰色僧衣的邱谷云正在屋里喝酒,看见她时颇为意外:“我还以为你早抛下我徒儿跑了呢。”
陆商枝冷着脸:“废话少说,你那法子当真可行?”
邱谷云将酒碗重重摔在桌上:“我一个出家人还能说谎不成?”
陆商枝听他一身金环叮当作响,默默腹诽:“像你这样的出家人,佛祖见了怕都要叹上两声孽障。”
她拿起酒碗往地上一摔,握住一块相较锋利的碎片犹豫片刻,缓缓推入心房,力道控制的刚好,不会威胁性命,却疼得要命。她另拿一碗接住滴落的血,脸色惨白如纸,唇被咬得发紫,在这湿冷的初春额头沁出一层薄汗。邱谷云眼中闪过惊讶:“你这女娃娃倒有几分胆识,用不了那么些,小半碗就够了。”
之前他说要一碗心头血只是想试探陆商枝,看她对傅戎赫到底有几分真意,结果倒叫他刮目相看。待血取够,陆商枝小心翼翼地将碗交给邱谷云,正想给伤口止血,却双腿一软跪到地上。邱谷云一手扣住她脉搏,皱眉道:“你内里失调身子太虚,这次大伤元气,以后恐怕很难抚养子嗣。”
陆商枝早就知道,上次小产她太过悲恸,身子落下病根,楚少锦用了不少名贵药材也没调理好,很难再怀孩子。可怜的是傅戎赫还一心想要弥补,期盼她能再有身孕。她低着头,面上表情淡淡:“这事还请你不要告诉傅戎赫。”